宋君然当夸下海口,称自己和师弟,有处理类似事件的经验。
因此,谢不逢此次便将主导权交到他手中,太医为辅。
样暂交文清辞和宋君然的,还有“故人”所著的《杏林解厄》。
已是子,文清辞还在挑灯夜读。
而坐在他旁边说要“陪读”的宋君然,早用手撑着脑袋沉沉睡过去。
直到手腕支撑不住,下巴狠狠磕在桌上,这才清醒过来。
“……什么辰,”宋君然揉揉眼睛,打个哈欠说,“我睡多久?师弟怎么不叫醒我。”
停顿片刻,他的视线落在桌上写满字的纸张上。
连翘、柴胡、葛根、当归,这是常见的退热拒邪药。
“已经子,”文清辞缓缓将笔放下,“师兄先回去休息吧,我再看一会。”
“不行不行,”宋君然摆手皱眉说,“我怎么可能让一个人在这忙?”
末他又叹一口气说:“这几日实在太忙,治病虽然重要,但也要为自己的身考虑。”
文清辞这几天几乎不眠不休,颇有他儿刚来神医谷的样子。
“我看完这一章再睡。”文清辞固执摇头。
毫不夸张地讲,《杏林解厄》已几乎被他翻烂。
甚至伴随原主记忆的恢复,他闭着眼睛能说出这一本每一页讲的是什么内容。
但是背过一本与写出一本,需要的能力,却差万八千里。
对文清辞而言,记满疠疾应对方式的《杏林解厄》就像是一本教科。
可病人不会按照教科上说的那样生病的。
只懂概念自然不行,重要的是得懂得变通。
文清辞拥有一部分属于原主的记忆,但能力却还未恢复。
尤其考虑到涟和县病患众多,药方中只能开常见药材。
这样一来,受到的限制便愈发地大。
文清辞再一次提笔,并用力攥紧笔杆。
他仔细阅读《杏林解厄》试图从字里行间解读原主撰写的心情和路。
但下一秒,浮于文清辞脑海之中的,却又是山萸涧里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
他的头也随之痛起来。
文清辞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且不由自主地用力咬紧下唇。
……如果。
如果自己是原主就。
假如他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将此事顺利处理。
文清辞的心中没来由地生出如此欲.望。
刹那间。脑海中山萸涧的惨象,变得愈发清晰。
这一切似乎是在警告文清辞,并借此将他吓退。
“师弟,师弟,怎么?”
虽有帷帽阻隔,但宋君然还是看到,文清辞的身正在微微颤抖。
说着,他便抬手想将文清辞帷帽上的纱帘拉开,瞧瞧他在究竟怎样。
涟和县县衙署的客房,只有两扇小小的窗户。
夏夜里虽不太热,但却闷得要命,因此文清辞便开一扇门通风换气。
一向小心的他,直到这个候仍戴着帷帽。
不知不觉间,文清辞已经习惯眼前总有一团淡淡的白雾环绕。
“无妨,”文清辞侧身将宋君然的动作躲过去,“我没事。”他压低声音说。
“这怎么行!”说着,宋君然已经站起身。
他一只手强行按在文清辞的肩上,另一只手则绕过文清辞身,试图从另一边将帷帽拉开。
然而就在这个候,两人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等文清辞反应过来的候,那道玄色的身影,已经出在屋外。
最近忙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谢不逢,竟然在这个候回来!
他的视线穿过敞开的屋门,落在文清辞和宋君然的身上。
黑夜里,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显得尤其冷。
谢不逢将月光完全挡在背后。
如修罗降临一般,满是煞气。
见他来,宋君然立刻放弃拉掉帷帽的计划。
但还是缓缓站直身,将文清辞挡在自己的背后:“大人大晚上的不回自己屋,跑到这里做什么?”
谢不逢没有回答宋君然的问题,径直走来。
县衙署客房本就不大,谢不逢身材高大,走屋内,四周更显压抑。
他完全没有搭理宋君然,而是将视线缓缓落下,看向文清辞肩上那件青衫。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