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旺的死,并没有在村子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倒是他的死因和死后这段小插曲,成为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至于被附身的李天顺,醒来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病了大半个月。从这以后,他就老实了许多,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嚣张了。
赵十斤虽然被咬掉了一块肉,却没什么大碍,养了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苏老三和牛二蛋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受了些惊吓。牛二蛋就着此事,总是在村子里面吹嘘。苏老三自这以后,看苏桃色的目光就怪怪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一点什么。
至于阿水……
他竟然就在张大旺的屋子里住了下来,还请人重新修缮了一下,又扩了几间房和一个院子出来,明显是打算要在这里长住。
他留在村子里,村民们自然是高兴。
唯一不太高兴的,就是苏桃色了。
这家伙是跟自己扛上了啊!
……
苏桃色依旧日日去山里寻找药草,偶尔会碰到阿水,两人只简单地招呼过来,便又各干各的。
终于,在数十日后,她找齐了药草,又从阿水那里匀了些药草,终于凑齐了需要了药材,趁着罗婶不在家,偷偷将药草制成了药丸,等旬二回来,就可以给他吃了。
大概过去了一个月左右。
旬家三兄弟终于回来了。
***
这天。
苏桃色正在村口的树下玩泥巴,刚把泥房子建起没多久,就听得村口处传来一阵吵吵囔囔的声音。
她朝村口望去,就见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村了。
她还没看清楚是谁,就听得正和妇人们唠嗑的罗婶突然嚎了一嗓子,“是我家大郎和景儿!”
话还没落,她已经起身朝那边奔了过去。
苏桃色定睛一看,哟,那村口回来的,还真是旬家兄弟,旬大和旬景。
咦?怎么没瞅见旬二?
她也快速跑过去。
跑进以后,就见罗婶拉着旬大和旬景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诉说着万般思念。
旬大和旬景面色都有些尴尬,只得不住地安慰着她。
苏桃色正想着咋没瞅见旬二,就见旬景朝她招了招手,“傻子,过来!”
她露出一贯的傻笑,欢喜地奔跑过去,一头扎进旬景的怀里。
“鸡腿!鸡腿!”她开始撒娇。
看到她的动作,旬大微微皱眉。
旬景倒是无所谓,笑骂道,“你就想着鸡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名字叫鸡腿呢!”
说话的时候,他稍稍推开傻子,问道,“这段时间我们不在家,你有没有乖乖听罗婶的话?”
“嗯嗯。招弟,招弟听话,罗婶话,乖乖。”苏桃色止不住地点头,看起来十分乖巧,又大又圆的黑瞳仁如黑宝石一般,可爱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起来十分清澈。
旬景上下打量着苏桃色。
少许日子不见,这傻子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以前才到他们家来的时候,又瘦又小,干瘪干瘪的,他们还生怕养不活。现在却已经养得白白胖胖,面色红润,肌肤胜雪,细腻如剥壳的鸡蛋。
这模样,一点儿都不像农村里的丫头……
旬景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立即止住了这些纷乱的念头。
他拍了拍傻子的小胳膊,确认对方浑身上下没有磕着碰着,这才放心,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的东西。
“喏,就知道你喜欢吃鸡腿,给你带的。”
苏桃色接过以后,打开,眼睛顿时就亮了。里面,正是一个油亮油亮的大鸡腿,很大的那种全鸡腿。
“哈哈哈……”她大笑起来,高兴得蹦了三尺高,“鸡腿!鸡腿!”
她抓着就开啃,啃得毫无形象,满嘴流油。
旬景失笑,“慢点儿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
旬大不赞同地道,“三弟,你这么惯着傻子做什么!”
罗婶也酸溜溜地道,“景儿,你都给招弟带了鸡腿,也不见给婶子带点儿啥。”
旬景干咳一声,只得道,“下次我记得……”
罗婶又笑道,“婶子开玩笑的,招弟是个孩子,我还能跟一个孩子比嘛,你们能平安回来,婶就很高兴了。”
说话间。
他们后方的人群,自动让开路,旬二坐在山轿上,由两个汉子抬着过来。
旬二的腿依旧没有好,走不了山路,便是由人抬着。一个月不见,他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罗婶看到旬二,又立即朝着旬二扑过去。
两个抬山轿的汉子只得将旬二放下来,罗婶扑到旬二身上就开始嚎哭,“滦儿,你没事就好。一个月没得你们的音信,我担心得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好,日日夜夜牵挂着你们……如今看到你们平安回来,我这颗心哟,才总算放下了。”
苏桃色瞅着罗婶这模样,心中叹息:罗婶这说的倒是实情。
只是吧,她哭成这样……知道的,她这是喜极而泣,不知道的,还以为旬二死了。
旬二明显也是如此想,满脸无奈,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