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来看您了~”
甜蜜得饱含蜂糖的嗓音自帐外响起,几乎不用思考就能自脑海中浮现出那双瑰丽的蓝宝石眼眸似笑非笑看人的模样。
这阵子萨仁来得很勤,张嘴闭嘴就是“皇子”“母后”,整得好像他们关系极好似的。
但这次不一般了,萨蛮奴不许他进来寻宿时漾。
只勉强对宿时漾有点忍耐心的萨仁脸色阴沉,翻脸比翻书都要快。
唇角原本的梨涡消失殆尽,他冷着一张脸,直言不讳:“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管上本王子来了?”
平常以示亲近没架子,再加之这个时代除了至尊之位的自称需要考虑以外,萨仁萨敖两兄弟平日一般都自称“我”,这还是他第一次用上“本王子”,可见心中之恼怒。
宿时漾心想这就是小屁孩,沉不住气,能跟他对上的头铁莽夫虽说不懂变通,不也变相说明了是他背后有底气,还有人吩咐他这样做的吗。
他托着腮,在桌旁嗑着瓜子咔嚓咔嚓地看戏。
萨仁这样聪慧的人当真不清楚此事背后的意义么,他自然比谁都明白,可他很久没能任性地做过一件事了,谁也拦不住他。
当他和萨蛮奴对峙时,余光瞥见宿时漾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子时,差点没被气个仰倒。
他心说自己就为了那么个傻子和别人在这里做出这般丢人的姿态么,王族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但是当看见宿时漾的目光放在这儿L时,他的脚步竟是不受控制般无法挪动半步。
可惜他乐意丢人,却总有人不会愿意让他这样做。
在事态发展无法挽回之时,自有人过来拦住他——此人便是谁也不得罪的笑面虎兰烈,更是他四王子萨仁的表兄。
他一遥遥走来,不仅是那些有点小心思的人都不敢再眼神乱瞟,便是萨仁身边的奴仆都被他惩戒了不少,通通都给拖下去训斥一遍。
“四王子,不要再惹到大王生气了。”兰烈嘴角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你毕竟还未长大,不曾脱离大王的羽翼,还是莫要做那些会激怒大王的蠢事了。”
这种话是往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心窝子上捅啊,别说萨仁了,就连宿时漾听着都觉得不堪忍受。
萨仁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在听见兰烈的话之后,他非但不怒,神色还平静下来。
宿时漾见到兰烈看来的视线后,忙收回自己幸灾乐祸的眼神,正襟危坐地拿着一本书看,殊不知书本子都叫他给拿倒了,看得人啼笑皆非。
“皇子殿下这段时日受苦了,可要好生养着。”
兰烈的湛蓝色眼珠里充斥着戏谑的情绪,宿时漾疑心对方已经是知道了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也对,这家伙本来就统领着王庭的内务,护卫王族的周全,只要不是涉及大夏王的事,消息渠道多些了解不少事也实属正常。
他冷哼两声:“此事还用得着你多嘴么,我当然知道了。”
兰烈眯了眯眼睛,他声音到后面自然就小了许多。
真是能屈能伸的典范。
萨仁抬眸犀利地看向他们,眸中生冷,却一句话都没说。
他轻笑一声:“今日来看望母后是否康健,却因被拦在外边就发脾气倒是我的不是了。萨仁知错,还望母后能够原谅,孩儿L定会用心反省。”
他这个人和宿时漾一样是受尽宠爱的老幺,惯常做的就是没脸没皮,就算被羞辱了一顿也能神色自如。
才待了不过三炷香的时间,他便弯着眼睛看向宿时漾:“母后,我就先告退了,等没有阻挠了,就立即来看望你。”
“没有阻挠”几个字他咬得极重,神情中又带着微冷的认真,似是要扫清一切障碍和绊脚石。
宿时漾呆呆愣愣地应了一声“好”,他心下还是
觉得这就是个刚上高一,正处于中二叛逆期的少年,等人走时还喊了一句:“萨仁,记得把伤养好。”
原本已经踏出去几步的少年步伐顿住,靴子在地面上碾出重重的痕印。
他没回头,只道:“自然。”
宿时漾以为自己待会儿L还要应付一下兰烈,却没想到对方只是定定地看了他几眼,目光不经意瞥了下一旁沉默得没有存在感的萨蛮奴之后才告退离去。
一场闹剧还没展开就落下帷幕,宿时漾感受着身体里的别扭,极力忽视那存在感极强的异物,心大地找系统打游戏去了。
对事情经过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系统:……
你这是薛定谔的直男吧。
断断续续如此过了几日。
宿时漾忽然发觉这段时日大夏变得忙碌了许多,光是士兵都一批一批多了不少,到处都在戒严,进出都要排查,他走动都不似往常那般自由。
不过他也不怎么出门,宅到极致的性子倒是让人少操了许多心。
偶尔来个家宴什么的,他还看到萨纳尔他们父子几人都面色疲惫,眼底青黑,仿佛很久没睡个好觉一般。
而且萨纳尔也没有再在晚上时骚扰他了,来了之后就只是把同他单纯睡一晚。
若是真要做什么,都是叫萨蛮奴来动手,并不亲自碰他。
真要说更古怪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