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宿时漾不是装傻,他是真的早就将自己跟兰烈的纠缠忘得差不多了。
现在跟人一对视,都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兰烈也不恼,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宿时漾身后站着的高大男人。
这奴仆倒也听话,就似贵族手底下养的海东青,平日里收敛翅膀,神俊地站立一旁,一旦开始捕猎,就犹如闪电般扑扑凌凌人,威严异常。
那位大王究竟是在替自己的小美人训奴还是在给自己找些麻烦,兰烈不得而知,也不想深究。
他冷漠地对着萨蛮奴说:“我同皇子有要事相谈,你先下去。”
本以为萨蛮奴会识时务地退下,没想到这贱奴竟跟个木头似的听也不听他的话。
兰烈还是头一回被人拂了面子,心情十分不悦。
可贱奴竟还闷闷地回:“奴是大王派给皇子的,除了大王和皇子的命令,谁的也不能听。”
这话就是极强硬地拒绝了,偏生没人能说他不对。
既然兰烈方才能借大夏王的势逼走另外三人,那么萨蛮奴也能这般反击。
只不过一个是故意的,一个却是无意但最有力的反击。
宿时漾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心说你兰烈也有今天。
果然人有失误马有失蹄,总有人会治得了你。
萨蛮奴之前连他的话都不听的,许是相处久了,对方也渐渐会听从他的话。
有时只需一个眼神,萨蛮奴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如同趁手的工具,怨不得萨纳尔会特地把人留在身边,现在还赠给了他。
兰烈眼一瞥就知道宿时漾在想什么,他笑着说:“水克火,木克土,总有能压制他的人吧。我不行,皇子您总行啊。”
他又继续道:“我今日为您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若是您愿意让他离开,那些美酒佳肴都是您的。”
语气中满是戏谑和试探,湛蓝的眼珠颜色也渐深。
宿时漾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因为你那一桌子菜就被收买。”
贪嘴和被吃豆腐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其实他这段时日为了后.庭着想一直在忌嘴,兰烈想必也知道此事,所以才借此来拿捏他。
想到那些美味,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只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勉强克制住。
“是么,皇子倒是有骨气。您要是不介意还有个人在这看着,那我也无所谓。”
兰烈语气轻扬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宿时漾瞪他:“你是打算拿大王子的事威胁我,好让我屈服?”不然他想不通兰烈怎么一副胜券在握,认为他一定会屈从他的样子。
“当然不是,”兰烈矢口否认,“就只是逗一下您而已。”
他笑罢,在看见宿时漾羞恼得面颊如抹了胭脂般时,才正色道:“皇子愿听我一言么?”
宿时漾不爽地看着他,不愿意还不是要听,难不成这狗东西还会
主动放他离开吗?
兰烈对小皇子的腹诽心知肚明,他眼睛愈发弯了:“我只简单地猜测一下,皇子这次前来十之八九不单单是就外出转一圈就足以。您平时最不耐烦出门闲逛,想来这次忽然出行也是有要事处理,现在跟我耗着,您也很着急吧。”
一针见血,一语中的,谁听了不想给他鼓掌。
兰烈真不愧年纪轻轻能混至中兴之主大夏王亲卫的男人,城府极深,还算无遗策,把人心拿捏到了极致。
他死死捏住了宿时漾的命脉,将他摸得明明白白。
“是,我要去找江望尘。”宿时漾想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痛快承认了。
兰烈眼眸一暗,“好,我答应皇子。只要你把这奴隶支走,我就放你去寻江望尘。”
这一回连江统领都不愿意喊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宿时漾先履行自己的承诺,如兰烈所愿命令萨蛮奴离开:“你就先去外边等着我,”
“是,皇子。”萨蛮奴卑恭地说,他是最忠诚听话的恶犬,对外人狠戾无情,却会老老实实地听从主人的命令,没有丝毫怨言。
面对宿时漾的话也没有任何质疑,只除了在上药和使用玉柱时,其余时候都满足小皇子所有的要求。
他的悒郁与苦涩都暗藏心间,只有丝丝甜能品鉴,尝完就只余苦痛。
这是他的命。
等人走后,宿时漾果断开口问:“那我还能吃那一桌子菜吗?”
兰烈:“……”
兰烈微笑:“当然。”
宿时漾满足了,他也不算太吃亏。
兰烈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宿时漾还是有点紧张的。
所有人都被支走了,即便是知道兰烈不敢真的对他做什么,该有的慌乱也不会少,谁知道这人能使出什么变幻莫测,让人招架不住的手段呢。
“你、你要跟我说什么?”宿时漾紧紧盯着兰烈的蓝眼珠,决定先发制人。
他就像是中原里最受巷子人家喜爱的狸奴,兰烈曾见过一次,貌美可爱,见着外人就会炸毛哈气。而现在这位灵透柔软的小皇子简直和狸奴的性子无异,娇纵又胆小。
“皇子殿下倒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