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苏云念醒来时,床上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屋子外头传来小祈祈的笑声。
她拿过手表看了眼,赶紧起床梳洗,出来见到陆母正逗着小祈祈,忙问道:“妈,知行呢?”
小祈祈一见自家妈妈出来,伸长了两只手就要她打抱,苏云念抱起儿子,在他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下。
“他回部队了,赶紧吃饭吧,小祈祈我喂过了。”陆母笑得慈和,和着她们母子的互动,笑着道:“你要不要跟你学校申请一下走读,这样祈祈每天都能见到你了。”
虽然小孙子很乖,平时也不怎么哭闹,可是在她看来,小孩子还是要自己的母亲多陪伴的,何况她也还要上班,不能一心一意扑在孩子身上。
苏云念想了一下道:“学校有规定,必须先住校一个学期,现在才半个学期,恐怕不大可能那么容易同意,我们学校还有不少同学带着孩子住宿舍的呢。”
“他们是没地方可住,你不一样啊,而且家里还有个孩子,你要是回家住,也可以把那间宿舍还给学校,两方都得利。”
苏云念想了想点点头,把祈祈放到陆母怀里,拿起书包,“妈,我去上
学了,祈祈就麻烦你了。”
又对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儿子挥挥手,“小祈祈乖,在家要听奶奶的话,妈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小祈祈已经习惯了,挥挥小手跟妈妈道别后,安安静静地玩着自己的玩具。
苏云念到了学校就直接去了早上上课的教室,王雪梅一看到她来了立即向她招手,“云念,这边。”她已经给苏云念占好位置了。
苏云念跟这个王雪梅的同学走得比较近,可能因为知道她也是下乡的知识青年,不过她她们是一届倒不是别的原因,纯粹是第一次考试没考上,毕竟第一次高考从公布到考试才两个多月,对于他们这些扔下书本很多年的人来说,压力真的是很大。
好在王雪梅有一个疼爱她的男人,公婆也十分通情达理,一致支持她考大学,她这才在第二次高考时考上京大。
王雪梅也知道苏云念的情况,想到她还有个不到一岁的儿子,心里也更敬佩她。
按时间来算,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好是第一次高考恢复的时候,她居然能为了孩子放弃那么重要的考试,怎么能让人不心生敬佩。
她们那儿就有一个下乡嫁给当地
人的城里人,第一次高考的时候,听说高考恢复的时候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为了不让孩子耽误她回城的脚步,偷摸着把孩子给打掉了,等她的男人知道后,事情已成定局。
最后两人直接离婚,那打了孩子的女青年最后也没考上大学,到现在还呆在村里。
其实苏云念也半开玩笑地说,那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月分已经大了,想打掉也不容易,是不得不生下孩子的。
但王雪梅却不信,“那时你得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吧,真要想参加高考,也不用打掉,直接弄个早产,孩子也不一定保不住。”
“哇,你这个人看上去温温柔柔地,对人可真够狠的,你也是当母亲的人了,难道不知道孕妇早产一个不好就可能一尸两命?”苏云念一脸夸张地样子。
两人脾气对味,所以上学不久之后,就成了好友,就算王雪梅知道苏云念单独住一间宿舍也没什么不服气的,听说那是她就读京大在,校方给她的特殊待遇。
她觉得如果自己高考成绩有苏云念那么好,说不定也会被分配到一间单人宿舍,虽然那宿舍只是小小的一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
子可放,但胜在清静。
不像她们宿舍里,一起住着六个人,每个人的习惯都不同,有人还带着孩子来上学,白天也就算了,大家都要上学,可晚上孩子哭闹起来真不是闹着玩的。
中午,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王雪梅就跟她吐槽了,“昨天我的肥皂又不知道被谁用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一点边界感都没有,最可气的时候,用之前也不跟我打个招呼,这跟偷有什么区别?”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旁边听起个声音,“你怎么说话的,我怎么就是偷了?不就是借用一下,么?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
苏云念和王雪梅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正是陈丽。
此时食堂里很热闹,她们这里的动静根本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都是一帮子干饭人,有人甚至一边吃饭,一边还在看书,就只有周围几个人抬头看了她们一眼,但也没有想掺和的意思。
“呵!借用?你‘借用’之前问我我了吗,我答应了吗?擅自用了我的东西,还不准我说了?难道你不明白,不问自取就是偷的道理。”王雪梅冷笑。
“就是用一
下而已,不用有那么大的火气吧。”跟陈丽一起来的同伴开口劝解。
“话可不能这么说,肥皂是私人用品,就跟牙刷茶缸一样,没经当事人允许,就不能随便乱用。”苏云念看着面前的两人,淡淡地道。
“你们俩就是一伙的,大家都是农村来的,哪有那么多讲究,在乡下多的是一家人都用同一块肥皂甚至是牙刷的,又有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