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择更憔悴了。
这下,他家是真没钱了。
私塾里大家看他的眼神也很诡异,哪有那么巧,前一天才说了那些,后一天张家就被烧了。
大家一致认定,肯定是陆升知道了张开择的事。
大家纷纷讨论,张开择这小子可真是给家里招祸,明明人家陆升也不算是赶尽杀绝,他偏偏要死要活弄这么大阵仗,那人家能不弄你?
还连累了家里日子不好过。
指不定之前就是他招惹了陆升才对。
在张开择能答应拿出二十两银子的束脩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觉得他可怜了。
至于会不会是顾熠去告状,大家没这么想,没准是张开择自己闹太大,传到了人家陆升耳朵里呢,再说了,这私塾里张开择得罪的人可不少,想看张开择倒霉的人多得是,指不定就是谁跑去传了一下消息。
张开择的神情更阴郁了,他答应拿那么多束脩,也不是不心疼,但他只想着要是自己学的快一些,可能就不需要花费太多,反正就是先把好处拿到手再说,剩下的以后再纠结。
可没想到,现在一切全完了。
他走进教室,一双眼阴沉沉的看着里面正在读书的顾熠,哑着嗓音道:“是不是你们干的?”
这会儿顾常林去了茅房,不在教室。
程峰岩在一旁不高兴的站起来,“你在谁面前耍横呢?”仗着自己跟周世奇关系好,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是吧?
周世奇是知府大哥的儿子,他还是知府小妹的儿子呢,怎么就单怕周世奇,不把他放在眼里。
家里钱没了,张开择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完全没理会程峰岩的威胁,按照平时,他是不敢跟程峰岩这么嚣张的,他只眼神阴霾的盯着顾熠,重复着问道:“是不是你们父子干的?”
程峰岩担心的抓着顾熠的手,这张开择的眼神、语气,真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顾熠却没有任何的害怕,他脸上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来,看着张开择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事物,真难得,有人来跟他比耍狠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再单纯不过的笑容,张开择却心里打了个冷颤。
顾熠好以整暇的说着:“明眼人一看都觉得是陆升干的,我们父子俩都是村里人,哪会真的去干这种事,但你却一大早的来质问我们,嗯,你已经去找陆升质问过了吗?”
气氛沉默了下来。
看着顾熠好奇的表情,张开择嘴角蠕动几下,说不出来话。
他当然没有去问陆升,也没敢去。
细想之下,其实他自己也不认为事情真是顾熠他们干的,但他的情绪太压抑了,需要找个宣泄口。
程峰岩也听懂了,“合着你还专门挑软柿子捏呢,怎么着,我程家就不足以让你忌惮了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小羊一根毫毛,我绝对让你家吃不了兜着走。”当谁不会威胁人似的。
伍元亮几个也刚
从外面进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张家的事他们都已经听说了,再一听程峰岩这话,就大致猜到了,顿时也立马站在了顾熠身边,牢牢盯着张开择:“怎么,你还想使坏?”
私塾里已经来了的人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也是议论不已,“张开择可真不是个好东西,他不去找真正动手的人,跑来找小神童一个小孩?”
“真是够没出息的。”
“欺软怕硬。”
“人家小神童也不软啊,那程家、伍家那几个,不把人家当宝贝护着就怪了。”
那可是这几家孩子能上进科考的重要珍宝啊。
总体来说,大家都对张开择看不上,哪怕你去找顾常林放狠话呢,偏偏找顾熠,十四岁的顾熠在一众二十多三十的人眼中,可不就还是个孩子呢。
而且还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小孩。
在众人虎视眈眈中,张开择只好后退两步离开了。
顾熠垂下眼睫,掩盖了眸光的冷意。
顾常林晚了些才回来,才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他整个人义愤填膺,“欺负他的周世奇、陆升他屁话都没有,偏偏就对我们两个什么都没做的凶是吧!”
他骂骂咧咧的,真情实感的觉得自己父子俩实在是冤,就那么一点时间,自己家有没有做这种事,他能不知道吗?
内心诸多活动不停的演变,骂着骂着,顾常林的表情一顿,偷偷瞄了一眼儿子,这事……真的跟他们父子无关吗?
他以前有察觉过儿子半夜屋里没人,但他不敢去问,也不敢打破,毕竟这可是一个能砍下他脑袋的人,还是一个生活在温馨环境下都能变得那么诡异的人,天生恶种啊,他哪怕关心儿子,也知道儿子对他有感情,也不敢直说。
后面他就一直装作不知道,但他心里猜测过,儿子暗地里没那么简单,就连那个据说是有救命之恩的陆升,应该也不会只那么一次就断了联络。
所以,这事还真有可能是他儿子找陆升去干的?
这么一想,顾常林也骂不下去了,脑子里翻来覆去的琢磨着,也没琢磨出个结果中。
未来儿子的能力,儿子平时的那些轨迹,以及儿子的岁数交缠在一起,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