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每辆吕公车下,都有数百汉军集结,他们一边用藤牌遮挡箭矢,一边大喊着号子,将吕公车推向城墙。
檑木、狼牙拍对这种吕公车,几乎不起作用,而吕公车的高度,又跟洪都城墙差不多,一旦让他们搭上城头,形势就会万分危急。
偏偏汉军还在吕公车的上层,安置了强弩,这种强弩威力极大,不断向对面城墙上的吴军射出一道道疾风。
吴军在城墙上也安置有双梢炮,为了反击汉军,吴军士兵纷纷喊着口号,将拽索拉得笔直。
“放!”
巨石带着呼呼破空声冲向汉军,却因为准头太差,一时竟难以命中。
汉军使用的强弩却正好相反,不但威力强劲,准头也非常不错。
只听刺耳的破空声响起,一枚汉军巨弩,正巧命中吴军梢炮,木制的炮架瞬间被洞穿,巨矢余威不减,竟又将后方一名吴军士兵射了个对穿。
吴军士兵惨叫一声,血流如注,倒地时已没了生息。
战况越演越烈,吴军梢炮被一举摧毁两门,其余士兵也多有被压制。
眼看汉军吕公车即将贴近城墙,吴军危在旦夕时,焦大头突然带着一群工匠,气喘呼呼的推着板车赶到了城下。
“大人!震天雷造好了!”
朱文正大喜,来得正是时候,随即振臂大喊道:
“震天雷!放!”
吴军士兵四人一组,点上火绳,抬起巨大的震天雷就猛地甩向城下。
薛承勇一直在后军督战,眼见形势大好,却突然看到城墙上吴军大都督喊了一句口号,二十来个黑乎乎的大罐子就被扔下了城。
这是什么玩意?
薛承勇正疑惑间,猛然迸起一连串巨响,只见火光冲天,地动山摇,汉军残肢断臂飞得漫天都是。
十几架吕公车被炸了个稀烂,车厢千疮百孔,车轮不翼而飞。
失去支撑后,吕公车犹如一颗摇摇欲坠的朽木,轰然倒塌,连同上面操作弓弩的汉军士兵一起,化作了尘埃。
这一下打击,对汉军伤害极大,薛承勇看得心头一阵肉痛,这些可都是自己的部下啊。
在乱世生存,有兵马才有发言权。
薛承勇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指着城头的朱文正破口大骂道:
“朱文正!不杀你誓不为人!”
朱文正打了个喷嚏:
“谁在叫我?”
胡大锤唯唯诺诺道:
“是唐代名将薛仁贵的后人……”
…………
朱文正刚刚准备发火,一个士兵连滚带爬的跑来,神情极为惊恐:
“大人!汉军趁我们激战于城头时,突然攻陷了宫步门翁城城门,此时正在猛攻正门!”
什么?
这难道是声东击西?
…………
翁城,是一种四方形的小城,套在正门之外,起抵挡缓冲的作用,其城墙比主城要矮,就算被敌军攻陷,也不会危及主城。
当薛承勇督率大队人马拼命进攻城墙时,其弟薛承武趁机用一辆冲车,骗下了宫步门翁城的铁撞木。
汉军随即割断铁撞木绳索,用第二辆冲车撞开了翁城城门,一路攻入正门。
与此同时,吴军都被吸引在主城墙上,翁城因为缺少士兵,城墙也被汉军用云梯攻陷。
薛承武一路冲到正门,如法炮制,又摧毁了正门上的铁撞木。
要不是朱文正提前在正门后布置了塞门刀车,只怕连正门也被攻陷。
“为什么不放千斤闸?”
朱文正大怒,城门机关重重,是最难攻取的,所以他才最放心,没想到竟差点失守。
报信的兵丁一脸委屈:
“大人!守门百户在混战中被薛承武一箭射死,等我们反应过来,准备放下千斤闸时,千斤闸已经不知道被汉军用什么东西给顶住了!”
这千斤闸是悬挂在正门后的一块大木板,外包铁皮,当城门将要被攻破时,可以放下闭塞城门,汉军连这都破解了,果然是早有预谋!
“你们守住城墙,胡大锤跟我来!”
事不宜迟,朱文正健步如飞,直冲宫步门奔去。
还未到门前,朱文正已经看到,门下的塞门刀车燃起了熊熊大火,正冒出滚滚浓烟。
塞门刀车是一种木制板车,前面立有一块木板,木板上插满刀刃,使用时堵在城门后,就算敌军破门,面对如墙的刀锋,一时半会也无可奈何。
汉军为了对付它,竟然带了引火之物,妄想通过大火,烧垮塞门刀车。
朱文正赶到时,十几名吴军士兵正手持水龙,对着熊熊燃烧的塞门刀车不停的喷水。
但汉军早有准备,不断将冲车内装载的油罐,扔向塞门刀车,火势越烧越旺。
吴军用的水龙只是一根吸水竹筒,根本无法压制。
眼见塞门刀车发出噼啪声响,大有不支解体的架势,朱文正心中一横,对吴军士兵大吼道:
“快向我喷水!”
手持水龙的吴军士兵面面相觑,朱文正又吼一声,兵丁们才反应过来,将水花喷射到朱文正身上。
朱文正穿得是红色布面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