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正寻声赶去,只见这是一间很简陋的茅草土屋,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凌乱的堆着一些木材农具。
此刻,七八个头戴方巾,身形柔弱的年轻书生,正被一群泼皮无赖堵在院中。
那些年轻书生张开双臂,围成一个圈,死死护住身后的一个小姑娘,泼皮无赖们大声咒骂着,不时动手推搡,好几个书生都挨了巴掌,身上带着伤。
只见为首的那名泼皮分为眼熟,朱文正定睛一看,居然是吕祥吕千户。
只见吕千户指着一名书生的鼻子大骂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小子还想赖了不成?”
那名书生被打得鼻青脸肿,却毫不退缩道:
“你要钱,大不了……我将书抵给你就是,休想碰我妹妹!”
吕千户一口唾沫呸在他脸上:
“苏恒诚!谁稀罕你那几本破书,你们家穷得连狗都能饿死,也就你那妹妹还水灵,赶紧让她出来伺候大爷,没准大爷一高兴,还能赏你几个零钱!”
一群泼皮尖声淫笑着,大声起哄:
“快让你妹妹出来伺候!”
苏恒诚脸色气得铁青,说话都不利索:
“你……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吕千户一听这话,嘿嘿几声淫笑,一脸皮赖的将头凑到跟前:
“王法?这里劳资就是王法!”
说完,吕千户又狠狠扫了一眼其他书生:
“你们这些穷鬼要是不开眼,信不信我连你们块弄死!”
朱文正看得心头火起,大步上前,怒吼一声:
“住手!”
几个泼皮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人影从夜色中走来。
朱文正披着谢翠英送来的袍衣,泼皮们一时看不清来人样貌,只见他孤身一人,胆气顿壮,纷纷操起木棒短棍,口中叫骂着围了上来:
“哪里来得杂毛,敢多管闲事,看爷爷不打死你!”
吕千户也一脸阴狠的回过头,待他眯眼仔细一瞧,却吓了一跳,心里一哆嗦,两腿已是跪倒在地,口中大呼道:
“小人不知道都督大人驾临……”
冲的最快得那个泼皮一脸狠辣,手中短棍已是高高扬起,突然听得吕千户一声喊,竟吓得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朱文正面带怒色,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吕千户道:
“刚刚是谁要做我爷爷?我叔父是吴国公,他要是听闻有人想做他爹爹,心中一定欢喜的紧!”
吕千户心中一凛,额头已是大汗直冒,他二话不说,操起一把短棍,冲到先前那名无赖身前,扬起短棍就打。
“砰!”
吕千户这一下下了死手,用力极重,一棍子就将泼皮抽的口鼻流血。
泼皮疼的大喊:
“大人……”
吕千户生怕他又多嘴漏出些什么,左右开弓,啪啪抽打不停。
不过片刻功夫,那泼皮竟被打得满脸是血,昏死过去。
吕千户喘着粗气,丢了棍子,小心翼翼跑到朱文正身前,点头哈腰道:
“大人!都是些市井无赖的疯言疯语,大人莫要在意。若是大人心气难平,小人这就杀了这厮……”
朱文正斜了吕千户一眼,这家伙心思还真歹毒,自己的手下说杀就杀,跟土鸡瓦狗一般。
朱文正没有理会,反而责问道:
“大敌当前,你不在城头值守,跑到这里做些什么?”
吕千户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指着那些书生说道:
“大人!这段城墙就是小人的防区,这些人半夜聚在一起图谋不轨,小人这才前来查看……”
“你血口喷人,大人莫要相信!”
却是那名叫做苏恒诚的书生,满脸悲愤的冲了出来,一下跪到了朱文正面前。
朱文正心中纳闷,便问道:
“城中已经宵禁,你们这些人为何聚在一起?”
苏恒诚抬起头,神情凄苦:
“大人……小人们都是贫寒读书子弟,因为买不起灯油,平日夜里便聚在一起,共用一盏灯学习……”
朱文正朝那些书生看去,只见人人穿的都是粗麻烂布,许多人还打着补丁,其中一个书生脸色血迹斑斑,手里还紧紧抓着本被撕烂的书。
这些人聚在一起,的确像是读书的样子。
吕千户不想他多说,开口便准备呵斥,朱文正却目光如炬,盯着吕千户问道:
“吕祥,你刚刚说的银钱债务,又是怎么回事?”
吕千户迟疑了下,实在想不到借口推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三个月前,这书生借了我五两银子,说好到期偿还,如今我上门讨要,他却想赖帐不还!”
苏恒诚一脸激动,指着吕千户大喊道:
“分明是你颠倒黑白,设计害我!”
朱文正挥手打断两人争吵:
“苏恒诚,你不要急,详细将事情原委道来!”
苏恒诚这才仰头看着朱文正,一脸委屈道:
“大人!三个月前,家父抱恙,我四处筹不到钱。就在这时,吕千户不知怎么知晓此事,竟主动登门表示,可以借我五两银钱,只需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