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实没想到,张天骐竟然没能跑回来,他对黄宝却已是怒极,闻言张嘴大骂道:
“满口胡言!分明是你黄宝不战而逃,陷主帅于险境!”
黄宝指着陶子实的鼻子,毫不退让道:
“我军遭遇吴军主力埋伏,这才按计划撤退。临走时,我不但通知了张天骐大人,还将吴军第一猛将常遇春引走,如此大好机会,你竟然白白浪费,还扔下大人不管,你以为自己就能脱罪吗?“
黄宝常年干得就不是正经勾当,这一手颠倒黑白,将陶子实气得七窍生烟,他指着黄宝的鼻子反骂道:
“狗屁不通!明明是你一见到常遇春就望风而逃,这才将大人置身险地,还敢如此恬不知耻,在这里栽赃嫁祸,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
说完,陶子实伸手就出抽腰刀。
黄宝打仗不行,内斗还是很有一套,要不然,当初也就不会成功杀了胡大海。
他虽然兵败,平日却靠着溜须拍马,深得张天骐信赖,城中将校多以他马首是瞻。
只见黄宝怒吼一声,针锋相对拔出腰刀,他身边十几名亲信,立刻跟着抽出了兵器。
陶子实身边也有五六名亲信,一见这个阵仗,纷纷亮出刀子,将陶子实护在了中间。
眼见一场火拼就要上演,其余中立的将校们全都傻了眼,急忙挡在中间,拉的拉,劝得劝:
“两位大人,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对呀!如今大敌当前,正该同仇敌忾,切莫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众人好一通劝说,才将场面压了下来,两人仍是互相看不顺眼,干脆各搞各的,陶子实带了两万人马,黄宝带了四万,分头防守湖州城。
…………
却说朱文正从张天骐口中得知,湖州城里仍有不少兵马,而且这两年,张士诚也没闲着,一直命人加固湖州、杭州等地的守备工事。
湖州城内存有不少守城器械,若是轻易攻打,恐怕伤亡不小。
朱文正不敢大意,先将湖州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安营扎寨,开始督造攻城器械。
与此同时,他想了想,又向老朱写信,希望调沐英过来参战,这种历练的机会不多,等以后北伐元朝时,场面就要更凶残了。
老朱倒是没犹豫,见朱文正还懂得照顾一起长大的兄弟,心感甚慰,当即大笔一挥,同意了。
接下来,吴军用了七天时间,将攻城器械营造好,沐英也正好赶了过来。
这小子天天在江苏呆着,早就闲得发慌,眼见攻灭汉国自己轮不上,大兄又带着蓝玉那小子出征张士诚,沐英心里是羡慕的直痒痒。
这回可好,终于美梦成真,果然还是大兄待我好!
朱文正先用襄阳炮,七梢炮等大型武器,对着湖州城墙狂轰滥炸了一整天。
等到第二天时,他随即派出部队,佯攻城墙,决定试探下湖州城防的水到底有多深?
湖州北面临近太湖,守军沿着全城挖了一圈护城河,然后引太湖水填入其中,这也是为何湖州城门,需要使用吊桥的原因。
吴军大队人马列队完毕,各种投石炮车在校官口令下,将漫天石雨投向湖州城头。
巨大的石块,将城墙砸的坑坑洼洼,不时有那倒霉的敌军士兵,被正巧命中,在撕心裂肺的惨嚎中,变成一摊肉泥。
吴军士兵人山人海,刀枪如林,在弓弩掩护下,举着藤牌,推着折叠壕桥,拼命冲向湖州城墙。
就当吴军冲到护城河边,纷纷架设壕桥时,只见城头敌军用碗口炮对准吴军壕桥,就是一通猛放。
“咚!咚!咚!……”
在震天的巨响声中,一团团火焰,喷射出大量铁丸石子,如暴雨洗地,将刚刚冲上壕桥的吴军士兵打得浑身冒血。
即便有些吴军士兵手中拿着藤牌,也未能抵挡住碗口炮的凶猛轰击,竟被连人带盾打成筛子,一头栽倒在桥下的护城河中。
碧绿色的湖水,很快被鲜血染红,吴军也展开反击,推出十几辆一窝蜂,对着城头就是一通猛轰。
几千支火箭汹涌而出,如火雨冲刷城头,将许多诚王军士兵乱箭射成刺猬,一时鲜血四溢,人头翻滚,无数士兵惨叫着跌落城下。
敌军火力被暂时压制,吴军趁机贴近城墙,纷纷架起云梯。
就在这时,守将陶子实的声音大声响起:M.biQUpai.
“火铳,油罐预备!”
诚王军点燃引信,操起手铳,猛然将身子探出城头,对着城下吴军士兵,就是一顿乱放。
“砰!砰!砰!……”
密集的火力,蛮横扫荡而下,将刚刚爬上云梯的吴军士兵纷纷打落。
这还没有完,陶子实见一击得手,又命士兵扔下大量油罐,在火器、火把的激发下,一举将吴军多架云梯焚毁。
整个城上城下,是打得火烧成片,双方将士皆是伤亡惨重。
朱文正一看,对面果然准备充分,当即停止进攻,收兵后撤。
沐英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惨烈攻城战,心中震惊之余,全程看得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了什么。
朱文正有心考考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