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宝定睛一瞧,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人披头散发,狼狈不堪,露出一张脸来,却是湖州镇守大将——张天骐。
活见鬼了,张大人不是被朱文正抓了去吗?
黄宝还在游移不定,没下令开门,张天骐却在城下大骂道:
“你们这帮兔崽子,想造反不成,老子的话也不听了?”
湖州守军有谁不认得张天骐?
见张大人发怒,守门百户不等黄宝下令,就将城门吊桥放了下来。
张天骐纵马冲入城内,三步两步就跨上城头,黄宝近距离一看,竟真的是他,顿时满脸惊讶的问道:
“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张天骐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抬腿就给黄宝狠狠一脚,踢的黄宝四仰八叉,“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张天骐还想再踹,黄宝急得用手趴地,连连后退,口中大呼道: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张天骐怒道:
“怎么了?我问你,当初说好三路出击,你为何擅自逃跑,连老子都敢卖,活腻了不成?”
说着,张天骐抽出腰刀,作势欲砍。
黄宝身边狗腿子不少,见到这副模样,急忙一拥而上,有人护住黄宝,有人跪地哀求张天骐,呼啦啦一大群人,反倒弄得张天骐不好下手。
黄宝趁机狡辩道:
“大人冤枉啊!当初我遭遇吴军主力埋伏,全军陷入苦战。我担心大人安危,一连派出三波人马报信,都被那常遇春截杀。
我看常遇春蠢蠢欲动,竟想包抄大人右翼,为了大人着想,我这才拼命将常遇春引走!”
黄宝这一手颠倒黑白,玩得极为顺手,张天骐半信半疑,盯着他质问道:
“果真如此?那城西吊桥又是怎么烧毁的?”
黄宝见他信了一半,急忙赌咒发誓道:
“都是陶子实干的,他生怕自己跑不掉,派兵烧了西门吊桥,将大人堵在城外吸引敌军,实在是可恶透顶!”
陶子实已经不知所踪,张天骐不知真假,只是看黄宝一脸真诚,见到自己更是激动的痛哭流涕,顿时有些信了,又将腰刀插入鞘中。
黄宝总算松了口气,心中暗骂道:
“混蛋!朱文正怎么没宰了你?刚刚那脚,把老子眼泪都踢出来了!”
张天骐闹了一通,只觉得腹中饿得咕咕直叫,他一眼瞧见黄宝竟在城头安置了餐桌,上面尽是些大鱼大肉。
张天骐食指大动,上去抱着一只卤鸭,就大啃起来。
黄宝揉着屁股站起来,见张天骐吃起东西犹如风卷残云,一只烤鸭被他三两下就撕扯下肚,完了又抓起一只烧鱼,抱着鱼头就是狠狠一大口。
黄宝一脸纳闷,张大人什么时候吃相这么难看了?
他忍不住问道:
“大人,您这是几天没吃东西了?”
张天骐吃得满嘴是油,闻言眼珠子一瞪,含糊不清的怒骂道:
“你知道老子吃了多少苦……那朱文正天天粗茶淡饭……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黄宝又一脸好奇道:
“那您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张天骐一通大吃大喝,肚子涨的又圆又滚,看着差不多了,将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一扔,这才说道:
“那朱文正只顾着全力赶往平江,一路上队形都跑散了,我瞅了个撒尿的机会,这才侥幸逃脱!”
黄宝恍然大悟,又见张天骐将油腻腻的大手,往裤子上随意一抹,说道:
“赶紧出城,随我支援平江!”
黄宝一惊,吓得两腿直哆嗦,嘴里求饶道:
“大人!您莫不是开玩笑吧,那朱文正兵强马壮,我们这点人马,怕是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张天骐猛地一拍大腿,一脸恨铁不成钢道:
“你小子脑子进水了?平江要是保不住,你还能守住湖州?到时被吴军抓起来,凭着你身上那些污点,被拉出去凌迟都算痛快!”.
黄宝听完这番话,脸色拉垮得就像死了爹娘,当即哭丧道:
“这……这让人左右为难!该如何是好?”
张天骐一手扶住他,脸上带着鼓励道:
“别怕!朱文正人马众多,行军缓慢,我们轻装出击,只要绕个道,说不定还能赶在他前面!”
黄宝一听,好像有点道理啊!
他还在那里犹豫,张天骐已经果断下令,点起三万兵马,只留五千老弱病残守城,带着黄宝,就一路风风火火出城而去。
张天骐骑着一匹快马,在前方带路,黄宝紧随其后,三万大军,马不停蹄就往平江冲。
去平江的路,黄宝并不陌生,但这次绕了远道,地形有些陌生,走着走着,黄宝就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两侧树林越走越密,队伍被越拉越长,这样很容易出事啊!
黄宝当即纵马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张天骐道:
“大人,这里地势过于险要,万一有敌军在此埋伏,必然大祸临头!”
张天骐却是一脸不在乎,只是埋头赶路,随口说道:
“怕个球?朱文正去平江都赶不及,哪里还有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