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塘地区本就狭窄,两军士兵都拥挤在一起,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才能继续向前,这使得战斗变得格外漫长。
但朱文正的一窝蜂到场后,却使得局面发生了突然改变。
只听一连串“嗖!嗖!嗖……”声密集响起,八千支火箭喷涌而出,犹如一张巨大的火网从天而降,瞬间就将吕珍所部,笼罩其中。
一窝蜂的命中,本来就是玄学,全靠量大管饱,诚王军拥挤一团,正好被打了个人仰马翻。
只见中箭倒地者接连成片,哀嚎惨叫者络绎不绝,就连名将吕珍也猝不及防,头盔肩甲连中三箭,尤其是左肩那一箭,好巧不巧射中盔甲缝隙,痛得吕珍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诚王军一时大乱,常遇春趁机带着一股精锐,迎头猛冲,直打得敌军节节后退。
吕珍心中又惊又怒,知道这个时候不拼命,一旦前军溃散,势必兵败如山倒。
吕珍大喝一声,带伤奋力上前,寻到常遇春,就是一通猛打猛杀。
常遇春早想报一箭之仇,当即跟吕珍战作一团,两人杀气蓬勃,寒芒四射,直打得四周如狂风大作。
常遇春到底技高一筹,吕珍又左臂受伤,大战几十回合后,终被常遇春一枪挑落马下。
诚王军余部一看吕珍身死,军心大乱,被朱文正调集重兵,重重围剿,最终全军覆没。
这一战,吴军消灭敌军将近四万,极大削弱了平江城的守备兵力。
张士信逃到城中后,对朱文正耿耿于怀,他在城北立起一面大旗,指名道姓,对着朱文正大骂不休。
他骂了半天还觉得不解恨,又索性解开裤腰带,站在城墙上对着吴军撒尿。
蓝玉看得大怒,请命就想带头攻城,朱文正却没同意,对于张士信这种活宝,他倒是显得很淡定,说道:
“不要被敌人牵着走!要打,也是我军想打再打!”
蓝玉到底年轻,忍不下这口气:
“就让这小子如此张狂吗?你看——他还拿了个桃子,在城头边吃边骂!”
朱文正放眼望去,只见张士信果然高高举着一个桃子,放声挑衅道:
“朱文正!——你以为城中无粮了吗?看爷爷我不照样好吃好喝!”
胡大锤也看不下去了,撸起袖子上前道:
“大人,要不让我上前射他一箭,也好教这小子怎么做人?”
朱文正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一笑,说道:
“也好,但弓箭射程太短,来人,备七梢炮一门,我要亲自操炮轰了张士信!”
蓝玉和胡大锤同时张大嘴巴,面面相觑,忍不住好意提醒道:
“大人,那七梢炮毫无准头,就算用来砸城墙也要看天象,用来打张士信,未免太过玄乎……”
不怪蓝玉、胡大锤惊诧莫名,从古至今,也没谁见过这种骚操作。
但朱文正则不以为然,居然当真走到一门七梢炮跟前,命令士卒将巨石装好,又用铁陀吊起,他亲自上手,不断调整角度,对着城头张士信比划来比划去。
吴军士卒一看,统帅居然是玩真的,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围观驻足,指指点点,更有人一时兴起,赌起了铜钱。
常遇春善射,听说朱文正要用投石机打张士信,专门赶过来看热闹。
等到他赶来时,朱文正身边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几个吴军百户正在那里开档口收钱。
常遇春在鄱阳湖时,曾跟朱文正打赌,结果输了小舅子蓝玉。
这一次,他只觉得是老天开眼,要让他老常风风光光赢上一回,
常遇春忍不住凑过去,冲着那一名吴军百户问道:
“怎么个押法?”
吴军百户喜笑颜开道:
“押大人不中,赔率1.1,押大人中,赔率30。”
常遇春一听就咋舌,押朱文正中的,赔率居然高得离谱,一文钱可以赚三十,简直就是暴富,只是根本没人敢押。
押不中的虽然赔率低,赚不到啥钱,但多少可以凑个热闹。
常遇春想都没想,笑嘻嘻跑到朱文正身边:
“兄弟!我出五十两银子,赌你不中,你要是输了就把腰刀给我,怎么样?”
朱文正一回头,见他还惦记着自己的波斯弯刀,忍不住乐道:
“行啊!只要你不怕输了银子,回去挨老婆揍?”
一席话惹的周围将士都大笑起来,吴军围城九个月,生活艰苦枯燥,难得有点乐趣,朱文正也就没有阻止他们讨点彩头。
蓝玉看到大家都下了注,忍不住也掏出一两银子,犹豫半响,终于决定还是押大人不中,毕竟这个更合乎逻辑。
他刚刚买定离手,却见胡大锤掏出一个手帕,将里面包着的十两银子,全都押了中。
蓝玉吃惊道:
“你疯了?不过玩玩而已,十两银子不是小数吧?”BIqupai.
胡大锤却嘿嘿一笑,一脸神秘道:
“你跟着大人时日还短,不知他的厉害,万一要是中了呢?”
蓝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胡大锤,反驳道:
“这要是能中,我把投石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