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正这么一搞,闹得是满城风雨,周光远一帮人终于坐不住了。
刘财主首先哭嚎道:
“那朱文正不讲文德,这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秃头商人也是一脸悲戚:
“他何德何能,配叫朱文正?我看他既不文,也不正,活活是个畜牲!”
紧跟着一帮商人个个呼天抢地,一边大骂朱文正的不是,一边哀求周光远拿主意。
周光远从未遇到这种对手,出牌完全不按常理,简直是生平第一难缠!
他思来想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半响,终于咬牙说道:
“朱文正敢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刘财主一惊,起身拉住周光远道:
“周兄不可莽撞,来硬的我们更加不是对手!”
周光远脸色铁青,说话都是一字一咬:
“谁要玩硬的?我们联合起来,把亲朋好友也拉上,凑上几百上千人,一起去衙门前哭诉,就说城中有人污蔑造谣,恳请官府出面制止!”BIqupai.
刘财主还没反应过来,秃子已经两眼一亮!
这个办法好,只要人够多,官府一定不敢轻易动粗,再考虑到这些商家的影响力,官府多半会出面调停,退一步讲,至少也会给个解决办法。
到时候,大不了出点血,塞一大笔银子给官府就是。
有钱能使磨推鬼,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说干说干,五六十号商人呼朋唤友,很快凑出几百人,浩浩荡荡就直奔李文忠的衙门而去。
李文忠正在衙门里整理档案,自从用了大表哥的办法,难得这两天清净许多,人都跟着变清爽了。
他正在兴头上,突然门外传来喧哗震天,似乎有几百人在同时哭诉,那声音凄惨尖锐,要不是大白天的,李文忠都怀疑遇到百鬼夜行了。
他跑出衙门一看,只见大门口人山人海,都是些商人打扮,这些人全都跪在地上,个个放声痛哭。
见到李文忠出来,他们又七嘴八舌的大喊道:
“小民冤屈啊,求大人做主!”
李文忠又惊又奇,拉起一人询问,才弄清出了什么问题,他当即表态,这事官府一定会追查,请各位先回去等消息。
周光远有备而来,怎么会轻易就被劝走,这是他最后一搏,没个结果势必不会罢休。
李文忠左劝右劝,苦口婆心,舌头讲得都快捋不直了,还是没一个肯走的。
眼见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事态有失控的危险,李文忠是真急了,他打仗是把好手,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刁民,却一时没了办法。
李文忠思来想去,这事恐怕只有表哥能摆平,于是赶紧叫来仆人,从后门溜出去,快马去找朱文正。
朱文正正在大营中,带着士兵们喝野菜粥度日,突然听闻有大批商人聚众闹事,他一把扔下碗筷,冷笑道:
“这帮刁民,都是吃饱了撑的!真当我治不了你们吗?”
他当即起身,披挂衣甲,又冲赵德胜、蓝玉等人喊道:
“点起一万兵马,立刻随我入城!”
赵德胜和蓝玉这些天早就闲得发慌,闻言兴冲冲的,就去抄家伙了!
朱文正想了想,又叫上孙良运,随后他跨上追风兽,一身红衣亮甲,带着大队士卒,气势汹汹就直奔衙门而去。
…………
与此同时,周光远躲在人群中,是越哭越得意。
这声势眼看越闹越大,算上围观的人群,足有数千之多,而那李文忠显然是心慈手软,又缺乏经验之人。
只要他们不动手,就堵在这里哭,一干衙役也是毫无办法,只能死死挡住大门,防止有人作乱,趁机冲进来。
周光远闹了一两个时辰,信心越来越强,就等着官府让步,出面平息事态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阵密集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甲叶特有的摩擦声,快速向这里接近。
周光远心头一震,要知道他们有数百人在这里呼天抢地,居然还能清楚的听到这些脚步声,那说明什么?
说明有大队兵马声势惊人,正在飞速向这里接近!
周光远顿时一脸惊骇,难以置信的想到,我们有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朱文正敢动刀子不成?
他虽然不信,却知道保命要紧,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他悄悄站起身子就准备开溜。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他的刘财主,却突然伸手抓住周光远的裤脚,失声问道:
“周兄!你这是要去哪里?”
刘财主这一动作,秃子等人也被惊醒,纷纷转身看着周光远。
周光远心中将刘财主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个遍,脸上却是挤出个笑容道:
“诸位勿惊,我只是腿麻,起来走走!”
他话没说完,刘财主等人脸色一变,也开始注意到,那阵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的脚步声。
秃子一脸惶恐道:
“怎么回事?朱文正不会要玩真的吧?”
刘财主六神无主,只是死死拽着周光远道:
“周兄!你倒是说句话啊?”
众目睽睽下,裤脚又被人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