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明初时,中原地区已经很少出现重甲骑兵。
一方面是因为重甲骑兵耗资巨大,难以养活,另一方面是强弩和铳炮的出现,降低了重甲骑兵的作用。
所以,即便是朱文正的虎威军,也没有大量武装重甲骑兵,只要有一支在关键时刻够用就行。
武田幸治带着他的两千骑兵,一路疾驰如风,马踏大地不断震动,沿途卷起飞石杂草,气势极为惊人。
就连李文忠在山上看着,也为大表哥捏了一把汗,若是虎威军侧翼被偷袭,就算不至败退,也必然损失惨重。
山下陈宗海看得也是触目惊心,他忍不住小声冲着父亲道:
“爹!这些倭人看起来战力不俗,若是打败吴军后,居心叵测,赖着不走,倒是个麻烦!”
陈友定闻言暗暗点头道:
“为父知道!所以才没杀掉那彭莹玉,虽然彭和尚一直跟我不对付,但毕竟是中原人士,说不得到时要靠他一起制衡倭人!”
陈宗海这才稍稍安心,他见倭军骑兵手持长枪,突进极猛,忍不住说道:
“爹!你说朱文正能不能挡住这致命一击,若是虎威军溃败,就该轮到我们围剿李文忠了!”
陈友定常年在南方跟义军作战,哪里见过倭军这种职业骑兵,闻言语气肯定道:
“我料那朱文正也是头一次见识,必然猝不及防!”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倭军骑兵就要冲出一半距离,突见虎威军后方,竟然转出一支重甲骑兵。
这支骑兵虽然人数不多,却是全身披挂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就跟个大铁盒似的。
他们胯下战马,更是令人啧啧称奇,不但威武雄壮,更是要高出倭军战马,整整一个头。
陈宗海大惊失色道:
“父亲!这是什么马?”
陈友定到底曾为元朝效力,多少有些见识,闻言惊叹道:
“这竟是阿拉伯战马!当年太祖(元朝)西征时带回的,如今已是非常稀少珍贵!”
陈宗海满脸难以置信道:
“朱文正又是从哪里搞来的?”
陈友定哪里能知道,他的目光已经被双方骑兵给牢牢吸引住了。
如果说刚刚他还觉得倭军必胜,等蓝玉的重甲骑兵一出现,陈友定心中就开始七上八下。
蓝玉如今已经成年,正是血气方刚时,只见他挥舞长枪,怒吼道:
“虎威!冲阵!——”
八百壮士齐声呐喊,声震云霄道:
“虎威!”
“冲阵!”
…………
这一波喊气壮山河,让正在打马狂飙的武田幸治浑身一震。
作为岛国骑兵,他从未见过这样包裹严实的高大骑兵,尤其是对方竟然一手持矛,一手持盾,马背上还挂着战斧和钉锤,作战方式跟岛国大相迥异。
武田幸治心中虽然诧异,脸上却是毫无畏惧。
在他看来,己方两千骑兵,可是清一色的职业武士,就算对面装备搞得再花里胡哨,也不可能是武田骑兵的对手!
武田幸治甩手一挥,用三尖枪指着蓝玉,怒吼道:
“杀死给给!”
两股巨大的人流,开始在战场左翼飞速接近。
武田骑兵气焰嚣张,在高速冲击中,竟始终保持着严格的队列,武田幸治挑衅般的盯着蓝玉,这是在向对手展示,自己高超的骑马技巧。
蓝玉冷笑一声,随手一挥,虎威重骑整齐划一的立起枪矛,发出“哗”的一片金属响动。
八百重骑如同一人,不光阵型丝毫不乱,就连八百杆枪矛,也是个侧看一条线,霸气逼人。
武田幸治勃然大怒,怪叫一声,打马飞速冲来。
从天空中看去,两边骑兵仿佛两道巨大的海浪,一路掀起漫天尘土,气势汹涌的向前逼近。
就在两军即将狠狠撞在一起时,蓝玉突然大吼道:
“放枪!”
八百杆长矛刷的一下,瞬间如枪林般打横下来。
“噗嗤!”
“咚!”
“嘶!——”
…………
眨眼睛功夫,两军骑兵交错,无数骑士被长矛洞穿,鲜血飞扬的漫天都是,战马悲鸣嘶吼着倒地。
武田幸治一枪向前猛刺,却正好顶在虎威军骑兵盾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巨大的后坐力,让他控制不住的向后仰去,要不是脚背死死勾住了马蹬,只怕当场就要摔落马下。
而虎威军重骑兵的长矛,几乎是贴着武田幸治的脑袋过去,险些将他一枪捅了个对穿。
待武田幸治翻身坐起时,这才惊怒交加的发现,被捅翻落马的,绝大多数都是武田骑兵。
而虎威军重骑,因为有圆盾庇护,铠甲又厚重,极少有人受伤。
武田幸治从未见过这种打法,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他哪里能想到,在遭遇北元重骑兵后,朱文正就开始引入西式重装骑兵的冲刺战术。
这种战术,在重骑兵交锋时极具优势,本来是准备下次给王保保来个惊喜的,没想到,倒是便宜了小鬼子。
两军错马而过,虎威军重骑兵很快调转马身,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