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速这么一骂,他手下将官纷纷响应,顿时是人人怨声哀悼。
也速的军队本来就是直属朝廷,其中许多人都是勋贵子弟,一家老小都在大都。
本来朱文正打到大都,就让这帮家伙人心惶惶,现在还要在河西务跟徐达拼得死去活来,他们哪里吃的了这种苦头?
不光也速骂,其他人骂的更凶。
一个挂耳胡将军更是一脸不平的冲上前,向也速谏言道:
“丞相!我们若是在这里拼光了,家中老小又有谁能照看?反而便宜那王保保,平白捡了个收复大都的功劳。
依我看,丞相不如带着我们挥师北上,一口气灭了朱文正!
河西务就扔给脱因帖木儿和徐达去争个高下!”
也速一听这话,眼珠子顿时滴溜溜直转,显然动了心思。
其他将领更是人人伸着脖子,眼巴巴的盼着也速答应。
也速打仗虽然不咋滴,却十分懂得人心,他转念一想,若是真就这么走了,等于把脱因帖木儿的十几万军马,给活活卖给了徐达。
就算他日后消灭朱文正,拿下大都,王保保也决计不会轻饶他。
若只是得罪王保保就算了,更关键的是,此战王保保曾得到元顺帝的全力支持,自己这么干,恐怕在朝廷上都难以脱罪!
思来想去,也速决定先想个折中的办法,便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摸着下巴说道:
“稍安勿躁!大伙心情我能理解,但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当然,咱们也不能这么天天死扛着,让脱因帖木儿坐收渔翁之利!
我决定,全军退入二线休整,将一线守备全部交给脱因帖木儿!
若那王保保久攻打大都不下,我们再挥军北上不迟!”
这一招反客为主,将主动权瞬间拿到手中,可退可进,只是挂耳胡将军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丞相!此事您可与脱因帖木儿商议好了?”
也速冷笑一声,语带不屑的说道:
“脱因帖木儿不过黄毛小儿,我乃堂堂丞相,何须与他商议?他当自己是王保保吗?”
说完,也速霸气的挥挥手:
“今晚我就派人通知他,明早开始撤防,他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也速话虽然说得霸道,其实心里跟明镜一般,这事他哪里敢上门去说,不怕被对方抓起来?
还是先斩后奏,待在自己营中安全!
他帐中一干将校,听到明日终于不用再打了,是人人松了口气,纷纷称赞也速英明!
…………
另一边,脱因帖木儿很快收到了也速的口信,顿时气的破口大骂道:
“当此国难,竟然还如此偷奸耍滑,也速真是枉为丞相!”
脱因帖木儿骂归骂,骂完却拿也速没有办法,毕竟他不是王保保,遇到这种事情,也是两眼抓瞎,只能让人速速去请阳湖先生来。
陈友谅正在营帐中研究对付徐达的策略,一听这事,当即把脸一沉。
他赶到脱因帖木儿身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伸出右手,做了个向下切的动作!
脱因帖木儿心中一凛,有些颤抖的问道:
“也速毕竟是我朝丞相,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陈友谅眼中凶光毕露,嗓音沙哑低沉道:
“若是让他坏了大事,你哥哥将背腹受敌,危在旦夕!难道王保保的命,还抵不过也速吗?”
脱因帖木儿一听这话,顿时咬紧牙关,眼神逐渐变得狠辣,重重一点头道:
“就依先生之计!”
决心定下了,可怎么动手呢?
也速是只老狐狸,让脱因帖木儿有些头疼道:
“他既然躲在营中不肯前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却见阳湖先生冷笑一声,自信狂放道:
“有何难办?他不来,我们就去好了!”
脱因帖木儿一愣,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们就这么前往,不怕被他反扣住?”
阳湖先生一副早有准备的神情,从容说道:
“他营中还有张子昂的数千骑兵,怕什么?”
脱因帖木儿心中一惊,这才明白,前两日阳湖先生之所以要派张子昂前往支援,原来是早有防备!
阳湖先生真是深不可测,难怪哥哥这么倚重他!
…………
另一边,也速自从定下明日后撤的方案后,便舒舒服服的坐在毛毯上,命人杀了一只整羊,放在火堆上烤得外焦里嫩。
打仗哪有吃肉快活?
他刚刚拿起小刀,准备大快朵颐,营帐忽然被人掀开,只见脱因帖木儿带着那个阳湖先生,大步走了进来。
也速一呆,没想到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单刀赴会,手里的刀子愣在空中,被火苗烤到才惊醒痛呼起来。
脱因帖木儿见他模样,语带嘲讽道:
“丞相真是好兴致!前方打得血流成河,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吃大喝?”
也速有些心虚,被说得老脸一红,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是老子的大营,还怕你们两个不成?
也速眼神不善道:
“血流成河?那也是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