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军在王保保的严令下,开始派出游骑督战,凡是力战不前者,一律砍了脑袋。
在死亡的威逼下,元军士卒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如潮水般一浪又一浪的发起连续攻势。
激烈的战斗很快打到天黑,按照以往惯例,双方应该各自罢兵休息,但这一次却完全不同,元军开始焚烧火堆,点起火把,连夜猛攻不断。
在如此形势下,西路军也打出了肝火,同样点起火堆,撸起袖子,大家来个不死不休,看看谁能坚持到天亮!BIqupai.
冯胜、蓝玉等将领全在城中陷入激战,而朱文正则带着胡大锤,死死守住了东门。
王保保的几万兵马,正架起简易云梯,在猛攻城墙。
胡大锤一刀砍翻一个刚刚冒头的元军士卒,随即又一名元军从斜刺里杀出,朱文正眼疾手快,一刀下去,就是鲜血横飞。
胡大锤喘着粗气叫道:
“都督!这样打下去太危险,不如我们守住城池,您先突围,去寻找战船粮草!”
朱文正一脚踹翻一个想偷袭的元军,大骂道:
“别动这种小心思!老子当初在洪都都没怂过,今日就算折在这里,也不能叫元军小瞧!”
胡大锤上前在那名元军身上补了一刀,又劝道:
“您是三军统帅,不能冒险!”
朱文正一脚挑起地上一把腰刀,双手各持一把兵器,大吼道:
“西路军都没了,老子统帅谁?
少啰嗦,今日跟我血战到底,老子就算只剩一个人,也不会让王保保好看!”
胡大锤知道劝不动,索性吐出一口沙子,扬起短刀大叫道:
“跟他们拼了!让元狗知道我们的厉害!”
…………
就在西路军陷入苦战的同时,河西务战场也全面开花了。
由于早有准备,清晨狂风大作时,十八万明军就枕戈待旦。
他们披甲执刃,头上罩起面纱,端坐帐中默默等待。
直到中午风沙渐渐转小时,徐达突然吹响了全面反攻的号角。
因为能见度较低,旗帜已经很难传达号令,明军全靠锣鼓、号角、铜哨等乐器传递命令。
十八万明军听到浑厚的出征号角,顿时一齐出动,按照昨日划分的阵营,纷纷集结成一个个方阵。
没有誓师大会,没有出征动员,甚至连自家统帅也看不见,有的只是漫天红沙,四散飞舞。
徐达敲响了早已备好的十八面大鼓,这种战鼓足有一米多直径,需要四名壮汉同时擂响。
“咚!咚!咚!……”
浑厚雄壮的鼓声,穿透了不可一世的风沙,紧扣着每一位明军将士的心弦。
在隆隆鼓声中,一个个明军方阵,开始按照划分好的方向,挺枪持刀,坚定不移的走入了风沙中。
没有呐喊声,没有炮响枪鸣,有的只是呼呼作响的狂风和甲叶磨擦的“悉悉索索”声。
红沙吹打在寒光闪闪的兵刃上,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声响。
另一边,脱因帖木儿正坐在自己的大帐中,揉搓着两只手烤火。
作为纯正的北方人,脱因帖木儿对沙尘暴早已司空见惯。
对于他来说,遇到这种天气只需关好大门,把马拴好,安心待在帐篷里等候就是。
因为就算是蒙古骑兵,也不会在这种天气里打仗。
要不然,还没出门,人和马肯定都是一嘴的沙子!
他万万没想到,徐达不但来了,还是倾巢出动!
这是一锤定音的战斗,除了留下四万多骑兵预备,徐达将十四万步卒全都派了出去。
让明军意外的是,直到前进到元军营寨前,居然连一个敌兵的影子都没看到。
倒不是脱因帖木儿如此大意,巡逻站岗的士卒他还是安排了的,只是那些元军在风沙中站了一两个时辰,脸蛋都差点让沙子刮破,实在吃不了这个苦,又偷偷跑回营帐中休息。
既然没人开门,明军也不客气,自己动手拆了营门,挺起长枪,扬起腰刀,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冲了进去。
直到第一名元军在帐中被乱枪捅死,发出凄厉的惨叫,元军大营才像炸锅一样纷纷反应过来。
无数元军操起兵器冲出帐外,却迎面被风沙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反观明军这边,因为人人都罩了头巾,反而很少受到风沙影响,挥舞起兵器来,更是得心应手。
战斗才刚刚爆发,就呈现一边倒的形式。
元军既无组织,也无阵型,在昏暗的天地间,被明军追得如同丧家之犬。
混乱很快在元军中蔓延,声势越演越大,脱因帖木儿被吓了一跳,等他冲出帐外时,才发现明军已经打到了家门前。
他惊恐至极的发现,这些明军竟然人人都罩有面巾,显然是有备而来。
脱因帖木儿又惊又怒,眼见大营乱成一锅粥,他却仍不甘心就此失败,大声嘶吼着召集将士,试图组织反击,将明军赶出去。
但这个时候,不要说元军了,就连明军都在陷入混战后,很快失散了队形。
只见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元军士卒,明军分散成一个个小队,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