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见粮草一事有了着落,又接着说道:
“我听大兄说,这次灭蝗要用到大量鸭子,昨夜我翻来覆去想了许久,能否再想想办法,尽快筹集一批?”
刘伯温两眼一亮,没想到太子年纪轻轻,竟如此上心国事,大明将来有福了。
杨宪当即上前一步道:
“请殿下放心,我昨日早已下令,调动京师各部衙役,就近征收民间鸭子,最多两三天,就能支援平章大人!”
朱标闻言大喜,大臣们如此努力,也不枉自己坐在这里,总算能帮上大兄点忙了。
…………
两日后,陈亮赶往南京码头,准备按计划押送粮草北上。
此时的码头上,一袋袋盖有官印的粮草正堆积如山,数百名脚夫正在一群小吏监督下,卖力的往船上装粮。
让他意外的是,胡惟庸竟然早就站在这里等他。
陈亮心里有些不满,开口便质问道:
“送粮这种小事,为何非要我去?”
胡惟庸冷哼一声道:
“拿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推辞?这事也能交给外人?”
陈亮一惊,猛然想起,胡惟庸最擅长在粮草税收上动手脚,自己平日里分到的那些好处,只怕大半都是来自于此。
果不其然,只见胡惟庸冷冷的说道:
“刘伯温这人铁面无情,刚刚杀了李彬没多久,你让他去送粮草,是嫌命太长吗?”
陈亮惊出一身冷汗,暗自庆幸那日没有推辞,急忙换上一副笑脸,缓和气氛道:
“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干什么,来来来,咱们坐下先喝会儿茶!”
胡惟庸一摆手,拒绝道:
“茶就没功夫喝了,我这次来,还有要事交代!”
说完,胡惟庸扭头就向角落的粮草堆走去。
陈亮不明所以,只能屁颠颠跟在后面。
等到了角落,那里正站着两个官差,寻常人想靠近这些粮草,就会被他们大声呵斥赶开。
但两人见到胡惟庸,便自觉让开一条路,放他们走了进去。
胡惟庸见四下无人注意,掏出一把小刀,用力向袋子扎去,里面的粮食立刻“哗哗”撒了出来。
陈亮一看到这些粮食,两眼睁得老大,语气急促道:
“难道这次用得都是这种粮食?胡老哥,你可莫拿我寻开心,这是要跟平章大人交差的,怎么过得了关?”
胡惟庸一脸镇定,嘴角微微扬起,附在陈亮耳边一通耳语。
陈亮听完后,仍然有些不放心道:
“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一切合乎规矩,只要你应对不出差错便行!”
胡惟庸说得斩钉截铁,看向陈亮的眼神,隐隐透着一股不善的意味。
陈亮不敢掠其锋芒,只能咬牙答应道:
“行!都听你的!”
…………
另一边,朱文正在沈丘县待了两天,这两天每日煮粥救济灾民,又发动官兵小吏给百姓宣传救灾策略,总算没有再出现难民聚众哄抢鸭子的场面。
每天早上,鸭子大军都会准时出动,浩浩荡荡的扫荡虫群。
一只鸭子一天可吃两百只蝗虫,四万只就能吃掉八百万,听起来不少,但坐下来一算账,就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乐观。
现在沈丘县的蝗灾,估测已经达到每平方公里数十万只的水平,四万只鸭子一天也只能清空二十多平方公里。
而沈丘县的面积,足足有一千平方公里!
好在蝗虫主要集中在两三百平方公里的农田范围内,其他地方因为吃得少,蝗虫并不多见。
按这个速度,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扑灭沈丘一个县的虫灾。
问题是,蝗虫数量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陆续还有大量蝗虫,从北方几个被吃空的郡县飞来,这让一切变得充满未知,完全不可控。
唯一的好处就是,蝗虫大军在沈丘县暂时停了下来,跟鸭子大军每日殊死搏斗。
对朱文正来说,现在最紧迫的还是后续粮草能不能跟得上?
只要粮草一断,不用蝗虫动手,沈丘县越聚越多的难民,都能酿成一场大祸。
忙到天黑吃饭时,胡大锤大汗淋漓的端了几碗野菜粥过来,递给朱文正和李继先。
他也不容易,身为统帅亲兵,白日里还要参与灭蝗行动,用狼牙棒在田间跟虫子们殊死搏杀。
朱文正接过一看,发现就连野菜叶子也被咬的破破烂烂,估计还是士兵们从蝗虫手里抢过来的。
李继先累了一天,也确实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碗就狠狠吸了一大口,突然感觉碗里有个奇怪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只还在挣扎踢腿的蝗虫。
李继先胃中一阵翻涌,哇的一口全都吐了出来,随即怒骂道:
“就这么点粮食,还被糟蹋了!”
胡大锤见到眼前一幕,突然灵机一动道:
“两位大人!既然粮草奇缺,蝗虫又这么多,为何不干脆把虫子烤来吃了?”
李继先一呆,古代华夏极少有吃虫子的习俗,他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蝗虫也能拿来吃,岂不是一举两得,又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