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虽然没有,但沈金却表示,以后每日都会有船队送来一群鸭子,当然数量不会有之前那么多了。
粮草不足,这让朱文正始终不敢把剩下的四万虎威军调上来。
毕竟多四万人,就是多四万张嘴,哪里喂的活?
还好赵德胜又及时带回个好消息,那就是陛下严厉斥责了胡惟庸,第二批粮食估计会很快送来。
有了这则消息打底,朱文正心中总算安稳不少。
坏消息则是,蝗灾规模已经扩大到沈丘县左右两侧的郡县。
事不宜迟,朱文正当机立断,将十八万只鸭子一分为三,分别由数千虎威军看管,在三个郡县同时拉网扫荡。
先不说扑灭灾情,只要能将灾害控制在这三个郡县内,那就有希望坚持到胜利。
一连又坚持了三天,三个郡县上百万百姓齐心协力,在鸭子大军的配合下,将漫天飞来的蝗虫大军死死挡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从南京发来的第二批粮草终于靠岸抵达。
可当朱文正和李继先满怀希望的赶到码头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本来规模足有十几艘的船队,突然少了一大半,剩下几艘也多有挂彩,有的甚至连船舷都被撞烂,露出几截断开的木板,看起来惨不忍睹。
一位御史慌慌张张跳下船,见到朱文正“噗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嚎啕大哭道:
“小人罪该万死,没能保住粮草……”
朱文正大惊失色,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怒吼道:
“怎么回事?运个粮草,这么简单也能出事?”
那御史语气哽咽,断断续续道:
“小人……小人知道前方告急……昼夜兼程赶来。
本来都好好的……谁想昨天夜里,一艘大船过河湾时,突然浸水下沉。
那处河水湍急,导致后续接连多船相撞,一下沉了好几艘。
小人……小人实在是救之不急啊!”
朱文正一脸不信,指着他怒斥道:
“混账!哪有一下沉没好几艘的道理?
此事必有猫腻,如不从实招来,小心老子砍了你!”
那御史是刘伯温亲点之人,为人倒是十分刚正,并不怕死,硬着脖子说道:
“小人自知该死,只是一心惦记灾情,誓要将剩余粮草送到。
如今粮草已到,大人直管杀了我便是,只是此事确有蹊跷,还请大人事后明察!”
李继先一看都督正在气头上,生怕他冲动行事,急忙将朱文正拉到一旁,好言劝道:
“这是刘御史派出的人手,想必不会做鬼,而且这些都是旧船,没准年老失修也说不准?”
李继先的话有些道理,明军此时的新锐战船,大部分都集中在南方沿海一带作战。
南京过来的运输船,还是用的当初缴获陈友谅那批,的确老旧得很。
可朱文正很难相信,就算是老船,一次事故就能沉掉这么多?
听起来更像是有人故意将船给刨沉了,只是这么大手笔,对方人数应该不少,若果真如此,船队中绝对有内鬼接应。
只是现在船都沉了,朱文正忙着救灾,根本没功夫调查,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将剩下的粮草先收拢起来。
这么点粮食,又只够撑几天,让朱文正忍不住骂道:
“混账东西!跟磨豆腐似的,让中书省送点粮草,就这么难?”
李继先在一旁愁眉苦脸道:
“现在本地难民每天新增数万,照这种速度运粮,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朱文正大为头疼,如果粮草足够,他还能跟蝗灾慢慢磨,可这么一搅和,事情根本就无法继续。
胡大锤见两人着急,摸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瞪着大小眼说道:
“大人!既然粮草运过来总是不顺,那我们为何不反其道行之,将灾民用船给运回京师?”
这真是长相清奇之人,思路也清奇,谁都没朝这方面想过!新笔趣阁
李继先一听,当即从椅子上弹起来,挥手阻止道:
“不可!灾民一旦大量运往京师,势必造成京师动荡。
京师是国家中枢所在,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全国瘫痪,问题就彻底闹大了!”
朱文正却两眼一亮,拍着桌子叫道:
“说得好,就这么办!”
李继先大惊失色,慌忙劝阻道:
“就算不顾及京师,也要顾及陛下安危,若是灾民聚众闹事,后果不堪设想!”
朱文正却一把将他按回椅子上,镇定分析道:
“别急!先听我说,这样好处其实相当多。
首先,京师还留有四万虎威军,完全可以将难民集中看管。
其次,难民一旦顶到京师,问题也就直接扔给了中书省和六部,他们再想磨磨唧唧,出工不出力,一旦引起民变,就是掉脑袋的下场!
最后,送走一批难民,也可以极大减轻咱们的压力,何乐而不为?”
李继先恍然大悟,这是把皮球踢给了胡惟庸,这招釜底抽薪,他想不接都不行!
虽然明白了,可李继先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十分担忧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