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锤吃了一惊,没想到民间居然有人在议论都督,听起来还不像什么好话。
他不动声色扭过头,发现刚刚发言的是位五十来岁的老者,面容白皙,服饰华美,看起来不是土财主就是大商贾。
老者刚说完,他身旁一位晚辈,蓝衣青年气色不平的反驳道:
“我不信!都督英明神武,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救起灾来又爱民如子,这等英雄人物,怎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一定是有人造谣重伤!”
那锦衣老者叹口气,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都督英明不假,爱民如子也是真!
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犯错的?
早年我在洪都经商时,就曾听闻都督年少轻狂,惹下不少风流债,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只要早年在洪都待过的,有几个不知道?”
那蓝衣青年听完更急了,他向来视都督为偶像,哪里容得了别人诋毁,当即再次反驳道:
“就算都督年少风流过,但以他的为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不负责的事情?让人家孤儿寡母流落街头?”
老者摇了摇头,一副你见识太少的模样,语重心长道:
“都督不是常人,如今地位显赫,这种事情上不了台面,自然是悄悄遮掩住的好。
你太年轻,等过几年多经历些,自然就明白这些人情世故了!”
那青年还是不服气,但碍于老者长辈身份,总算没有再反驳,只是默默端起茶碗,一气干了个精光。
胡大锤听完大惊失色,回过来跟香兰和灵儿对视一眼,三人全都一脸震惊。
这些人都在说些什么?
都督什么时候不负责任,又让孤儿寡母流落街头了?
这不是恶意造谣生事吗?
胡大锤顿时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来,就准备过去找那老者理论。
就在这时,香兰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用手悄悄四下指了一圈,胡大锤仔细一瞧,竟发现今日茶楼里,大半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其火爆程度,简直堪称古代第一头条。
胡大锤顿时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苏灵儿却在关键时刻冷静下来,出言提醒道:
“你莫急,此事蹊跷,你先过去打听打听,等弄清楚再做打算!”
胡大锤如梦初醒,他今天穿得一身便衣,倒也不惹人注意,当即提了一壶好茶,笑嘻嘻的就凑到隔壁桌去了。
那老者见胡大锤面生,显得十分警惕,倒是那名青年沉不住气,叽里咕噜的都倒了出来。
等胡大锤回来后,放下茶壶悄悄说道:
“事情不妙!据这些人说,都督当年在洪都包养了一个叫红玉的青楼女子。
那女人后来为都督产下一子,可都督却升迁外调,离开了洪都,再也没有管过她们母子二人。
如今那女人过不下去了,又带着儿子找了过来,可都督居然闭门不见!
那女人没办法,只好带着儿子在茶楼里卖唱,如今弄得是满城风雨,恨不得人尽皆知!”
香兰听完一脸匪夷所思道:
“这事怎能任人胡说,儿子也能有假不成?”
胡大锤捏紧拳头,愤愤不平道:
“关键就是不少人见过那孩子,都说跟都督长得八成相似,这就解释不清了!”
跟都督长得八成相似?
这下香兰也傻眼了,她是胡大锤来南京后才认识的,忍不住有些狐疑道:
“当年……当年在洪都,难道真有此事?”
胡大锤也有些拿捏不定,摸着后脑勺使劲回忆道:
“按理说不可能!可都督也不是每次出去都带我,而且红玉这名字太寻常,几乎每座青楼都能找出一两个来,这让人怎么理的清?”
胡大锤的话让香兰更显怀疑了,苏灵儿却突然开口道:
“不!都督绝不会是这种人!就算是萍水相逢之人,他也从未负过恩义,更别说抛弃亲生骨肉!”
苏灵儿说得斩钉截铁,一脸坚定的神情,让胡大锤看了都自愧不如。
她的哥哥当初就是为朱文正送信而死,这么多年下来,朱文正一直好吃好喝养着她,没有半点亏待,她根本不相信,朱文正会做出这种事情!
胡大锤又摸着脑袋想了想,说道:
“按都督的为人是不应该!可你们都不知道一件事,都督在洪都时曾伤过脑袋,醒来后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不记得了呢?”
这下子,连苏灵儿也不淡定了。
难道说,此事真的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蛛丝马迹?
苏灵儿呆愣片刻,突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那对母子呢?”
对呀!只要找到这两位一问,许多事情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胡大锤两手一摊,无奈道:BIqupai.
“据说今早她们还在这座茶楼卖过唱,可没待多久就走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苏灵儿越发觉得蹊跷,皱起柳眉,仔细分析道:
“若是卖唱,为何走得这么急?
而且不过一两天,这事就能传的满城风雨?”
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