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胡家小院,胡惟庸独自坐在阴暗的小屋里。
他身旁放着满满一碗新茶,只是茶水都没了热气,他却一口也没有动。
胡惟庸一只手搁在桌子上,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发出一阵杂乱不安的“嘀嗒”声。
随着声响的逐渐加速,胡惟庸眉头越皱越紧,呼吸也变得慢慢急促起来,眼神还不断的瞟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就在这时,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康伯神色匆忙的走了进来,眼中带着莫名兴奋的光芒,一见到胡惟庸就赶紧说道:
“老爷!成了!
陛下为了避嫌,已经将朱文正全家扣押,并下令御史台调查此案!”
听到了这个消息,胡惟庸大出一口长气,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喃喃自语道:
“天助我也,大有可为!”
康伯皱巴巴的老脸上,也罕见的浮上一抹笑容,恭喜道:
“此事能成,足见老天厚爱,老爷必能逢凶化吉,步步高升!”
胡惟庸听了连连点头,这时才觉得坐久了口干舌燥,也不管桌上茶水凉了没有,端起来就狠狠灌了一大口。
一口凉茶下肚,胡惟庸脑子瞬间清醒几分,神情再次谨慎起来说道:
“此事还没完,需得小心谨慎,按计划,通知程宗彦大人!”
听到这个名字,康伯一下皱起了眉头,好意提醒道:
“老爷!那程大人是御史台的人,名声素来公正不阿,他真的会为咱们做事吗?”
胡惟庸冷哼一声,一脸不屑道:新笔趣阁
“什么公正不阿?
要我看,就是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说到这里,胡惟庸脸上浮现一抹阴狠道:
“你放心,他有把柄在我手里,这个忙不帮也得帮!
除非,他不想活了!”
康伯见老爷说得斩钉截铁,顿时也不劝了,转身就匆匆走了出去。
…………
与此同时,都督府门前聚集的百姓开始变得越来越多。
红玉一事本来就闹得满城风雨,好不容易见她被接进了都督府,无数好事之徒,都等着看热闹,出个八卦大新闻。
结果倒好,第二天一早,都督府就突然全面戒严了,如此反常的举动,瞬时勾起了大伙的好奇之心。
谁能想这还没完,紧接着朱文正就被宫里的太监带走,再接着就是御史台的衙役浩浩荡荡包围了都督府,将府里一众男女老少,统统都看押了起来。
这下子,人群骚动起来,人们各显神通,纷纷绞尽脑汁打听消息,很快就有人打听到:
“红玉死了,陛下亲自下旨,彻查此案!”
如此劲爆的消息,无异于在人群中引爆了一颗重磅炸弹,人群开始变得激愤起来,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你说那小娘子,昨天还活生生的,怎么不明不白就突然死了?”
“我早说了你不信,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认一个青楼女子?”
“唉!只可惜了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咱们这些无名无份的百姓,真是轻贱如狗啊!”
“你是说……这事……这事是大人干的?”
“嘘!都别说了,有人来了,好像是御史台的刘大人和程大人!”
…………
刘伯温就是在人群的一片喧哗声中,坐着车驾赶到了都督府。
他怎么也想不到,几天前还在秉公办案的朱文正,居然会这么快官司缠身,而且一上来,就是一个这么棘手的大案。
刘伯温隐隐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朱文正这个时候完了,驻马店的案子肯定查不出结果。
这背后隐藏着一股惊天的能量!
他心中思绪万千,五味杂陈,压根就没注意到外面的喧哗。
但很快,身旁传来一个声音道:
“大人!我们到了!”
刘伯温扭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正是侍御史程宗彦。
御史台目前没有设立御史大夫,由刘伯温的御史中丞总管一切,而御史中丞下面就是几位侍御史。
程宗彦办事素来干练高效,而且不偏不倚,深得刘伯温欣赏。
这次遇上大案,程宗彦又主动请缨,刘伯温自己还兼着驻马店的案子,是焦头烂额,就干脆把他给一起带来了。
程宗彦扶着刘伯温就下了马车,他脸型方正,面色枣红,身形又高大,平日不苟言笑,可谓不威自怒,才一下车,就将乱哄哄的人群给震慑住了。
人群中有那识货的,悄悄吐着舌头说道:
“是铁面程大人,这回事情闹大了!”
程宗彦下了车,丝毫没有理会周围的人群,而是弯腰向刘伯温做了一个手势:
“大人请!”
刘伯温嗯了一声,迈步就走向了都督府。
此时府中到处都是衙役,不知多少人等物件都在登记造册中,两人来到后院那间房前,早已有几名仵作在其中忙碌。
刘伯温首先环视了一周,只见屋里家具不多,只有一张大床,一个梳妆台,一张桌子和几把凳子。
桌上还有几盘没吃完的剩菜,这种环境,若是贼人作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