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地不花,你带三千怯薛军连夜出发,务必赶在明日正午前抵达明军后方!”
连夜出发?
王保保吃了一惊,不说这有多雷厉风行,光是这几千人半夜走山道,几乎必定会摔死人。
这可是帖木儿最精锐的怯薛军,难道他就不心疼?
可王保保抬眼望去,不光帖木儿一脸刚硬,决心不容动摇,就连接到命令的却地不花也是一脸狠辣,仿佛压根就没把生死放在心上。
布置完这支奇兵,帖木儿又看向身前另一名铁卫。
此人身形高大,双臂修长,体格虽不像却地不花那么壮实,一身骨骼却给人一种硬邦邦的金属质感,一看就不好惹。
王保保知道,这正是四大铁卫之三莫日根,据说是察哈台数十万大军中骑射第一人。
莫日根的名气有多大?
即便在骑射高手如云的察哈台,他也被无数人疯狂崇拜的尊称为“天选神射”!
意思就是说,莫日根的箭法已经完全超脱了凡人能够达到的境界,只有天上神明选中的幸运儿,才能做到。
之前莫日根被派去监视关西明军的动向,那恰恰是冯胜逃跑的方向,没想到此刻竟然赶了回来。
帖木儿看向他的目光明显带着一股期盼:
“莫日根!你是我军中头号神射,有把握对付那常遇春吗?”
莫日根刚刚赶回军中,根本没见到常遇春白日里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箭,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
虽然很多人把常遇春描绘的极为厉害,就差说他三头六臂了,但莫日根根据自己多年经验判断,这些话多半有夸张嫌疑。
常遇春厉害不假,但怎么可能比得过自己这种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几乎弓不离手的天选之子?
因此,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莫日根抬头挺胸道:
“如若大汗派我出战,莫日根定斩常遇春的人头献于大汗!”
这番豪言壮语对极了帖木儿的胃口,在经历一场大败后,他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振奋军心。
帖木儿眼神一亮,当即下令道:
“好!
我就与你五千怯薛军,外加六万兵马,明日从正面攻打燕儿岭!
只等却地不花一到,你二人两面夹击,务必砍下常遇春的人头!”
莫日根“嗖”的一下站起来,声如洪钟的领命,那信心十足的模样,给帐内一众察哈台将领极大的鼓舞。
就在军令发号完毕,众将准备分头行动时,扎兰塔突然上前一步,语带悲愤道:
“大汗!那常遇春杀了我兄弟,就让我一起去吧!”
帖木儿冷眼一憋,突然抄起桌上马鞭,劈头盖脑就是狠狠一鞭子。
“啪!”
只听一声暴响,扎兰塔脸上瞬间皮开肉绽,露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帖木儿打完似乎还不解气,怒指扎兰塔道:
“你还有脸来提?
你兄弟二人行事向来孟浪,今天要不是你兄弟,我六万大军何至如此大败?”
扎兰塔兄弟勇虽勇矣,可一旦打起来,却常常顾不上大局,这种人对付寻常军队尚可,一旦遇到常遇春这种绝顶高手,自然要吃大亏。
扎兰塔也是个光棍狠人,明明挨了打,他索性就势跪下,一脸倔犟道:
“大汗教训的是!
扎兰塔愿意洗心革面,此战若是不胜,提头来见!”
这番话带着一股慷慨赴死的决然,草原敬重勇士,帖木儿也不例外。
别看他刚刚打骂将士厉害,其实这不过是帖木儿统治这帮骄兵悍将的一种手段。
作为草原霸主,你要是不够强硬,分分钟就有人想造反夺权,弄死你不偿命!
帖木儿冷哼一下,看向莫日根道:
“让他跟你去,若是不听号令,就一刀砍了他!”
这番话够狠,扎兰塔却面带欣喜,仿佛早就习惯了草原上弱肉强食的逻辑。
眼见会都开完了,帖木儿只字不提元军作何安排,王保保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主动开口道:
“明日决战,事关重大,可需我元军弟兄配合相助?”新笔趣阁
没想到帖木儿只是皮笑肉不笑道:
“丞相好意心领!
但我察哈台还有一句谚语,狼儿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今日之仇,就让我们自己来报!”
最后一句话帖木儿说得斩钉截铁,甚至下意识的撸起左边衣袖,用右手轻抚左臂起来。
王保保抬眼看去,只见帖木儿左臂上有十几道狰狞的伤疤,其中一道是今天刚割的,还在汨汨冒着鲜血。
再看那扎兰塔,脸上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没见他用药止住伤口。
王保保一脸古怪,他自认也算杀人如麻,可遇到这种喜欢自残身体,还不当回儿事的,心里也不免有几分发麻。
反倒是帖木儿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微扬起嘴角,意味深长的说道:
“伤疤……只有自己好,才不会忘了疼!”
…………
另一边,明军大获全胜,即便回到营中,也止不住那山呼海啸的呐喊声。
只有常遇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