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位于京城的内城, 周围住的不是勋贵高官,就是世家大族,勇毅侯府都算是住得偏的,如此洛乾风直往皇宫门口走, 就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
这一炷香的时间里, 提灯卫前仆后继地冲过来, 然后全部倒在了地上, 虽然没死, 但恐怕修为多数都保不住了。
洛乾风太恨了,以至于他根本不愿意约束力量。
他以为自己是为国效力、肝脑涂地,然后呢?全是他的一厢情愿, 皇家如此薄情, 却还要他死后守节?他能化怪, 必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他从长街这头走到底,一路倒伏了多少人, 洛乾风没有算,他只知道自己应该往前走,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然后带着他去天方城, 在所有百姓和将士面前, 血祭了他。
洛乾风抬头,熟悉的朱红宫墙出现在了眼前, 只是这一次他并不是回京述职领赏的。
“洛乾风, 你不能再往前了。”
说话的人, 腰间挎着一柄长剑,剑比寻常的制式要长许多,且剑上戾气逼人, 显然并不是一柄凡铁,洛乾风认得此人,事实上,他在京时,同这家伙的交情还算可以:“翟子敬,你该知道,就凭你?拦不住我!”
翟子敬同样也是勋贵出身,但他天赋出众,十二岁便入了提灯卫,他一心为公,连家里的爵位都交给了亲弟弟继承,在洛乾风没投身边关前,翟子敬是他最敬佩也是最羡慕之人,可此时此刻,两人站在了对立面。
翟子敬自然知道,以他现在的本事,哪怕再过十年,他也拦不住已经化怪的友人,可这是他的职责,若是退了,他也没必要活在这世上了:“乾风,我知你心中满腹怒意,但我有我的坚持,你若要进去,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说着,他将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事实上,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剑尖竟有一日会冲着曾经最要好的弟弟!
洛乾风摇了摇头,语气竟有些鄙夷:“翟子敬,我以前敬佩你的为人和梦想,你说你要用你手中的剑斩杀恶鬼、守护百姓,现在呢?你还记得十年前的话吗?你成为了一柄皇家手中的利刃,你手中的剑杀过几只鬼?又屠过多少人?”
“你可知道,半年前的天方城,是如何的血腥?鲜血都流到了脚脖子,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惨叫声,到处都是逝去的人命,那不是寻常人害命的手段!你是玄师,你不会不知道吧,那是你们提灯卫造的孽,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守护百姓,但行动上呢?你们杀的人比杀的鬼还要多吧?”
翟子敬分明还没有出剑,可此时此刻,他已经快要握不住手里的剑了。
“有人跟我说,不是道理讲得响,就是对的,不是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情,就是正确的。”洛乾风看向昔日的好友,“这句话,我同样也送给你,翟子敬,你变成了你从前最讨厌的那种人,那种趋炎附势、只知听令的应声虫!”
“你想死在我的手里?你也配!”
洛乾风说完,再不管剑都拿不稳的翟子敬,一道劲气挥出去,直将人击出十米开外。而其他戒备的玄师和提灯卫见此,立刻冲了过去,毕竟不冲不行啊,要是再不拦,怕是此子直接要长驱直入皇宫了。
但怎么说呢?怪之所以他为怪,是他完全无解的超强力量。
在最后一个玄师被打飞后,提灯卫的三把手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他只能期望提督大人携八位一级玄师设下的天罗封怪阵能够有用。
这怪太凶了,论单打独斗,这世上绝无一人拦得住它!
“阿嚏阿嚏阿嚏——”谭昭吸了吸鼻子,和邓绘随着宫人往玄师集聚的太和殿而去,唔,稍微看个热闹,应该不过分吧,就是不知道是谁在念他了,害他连打了三个喷嚏。
“你没事吧?有人骂你?”
谭昭= =着脸:“就不能是有人想我了吗?”
邓绘立刻摸出算卦卜了一卦:“我就说嘛,以你的为人,根本没人会想你的。”
……艹。
老皇帝病倒好几天了,就住在太和殿里,不过太和殿很大,他被安置在最中心的宫殿里,殿内不仅被数位一级玄师联手布了阵法,外围也至少有九位高阶玄师守着,且这些玄师全部直接效命于老皇帝本人,哪怕是提灯总督,都越不过他们。
这些玄师长久默契地配合,哪怕是洛乾风来了,也不可能瞬间击溃他们。
而在中心宫殿之外,还有层层叠叠的守卫,多数都是玄师,哪怕不是,也是骁勇善战的力士,这样的配置,如果洛乾风不是怪,应是第一层就闯不破。
但怪的力量无解,哪怕是车轮战,耗空的也只能是人类这边。
守备的众人几乎都很清楚,如果真的能拦下洛乾风,那也绝不可能是他们,他们不过是为提督他们拖延时间的大头兵而已。
谁也没有料到,洛乾风会来得这么快,以至于精心准备的天罗封怪阵还没有成型,这实在是一桩非常糟糕的事情。
可五皇子是未来天子,他们不可能为了活下去,就将未来的天子拱手送过洛乾风,这简直是将大魏皇室的脸面送给洛乾风踩在脚下。
但这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五皇子殿下根本不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