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义带着秦家几个儿子挤开人群,清出来一条通道。
秦月香抱着冬宝,从人群后面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她看向赵大运,只一眼,顿时心疼的无法呼吸。
赵大运站在码头上,神情落寞,头发上满是杂草,右手的袖子上晕开一片血渍,应该是刚刚和人起争执扯到了伤口。
那些人见说话的不过是个妇人,还是个抱着婴儿的妇人,鄙夷地收回目光,继续辱骂赵大运。
但他们刚开口,石子就从四面八方落下来,跟下冰雹似的,噼里啪啦地砸在他们身上。
但是石头可比冰雹砸人疼多了。
更何况冬宝还用了十成的力。
她打开无数个空间出口,把空间里的石头全都丢了出来,砸在那些辱骂她爹爹的人身上。
原本气势汹汹的那些人,这会子只能抱头鼠串。
只是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无论他们往哪里躲,这些石子怎么都能精准地能砸在他们身上?
但秦家人早已对此见怪不怪了。
没一会这些人就被石头砸的头破血流。
那个最开始欺辱赵大运的衙役此刻被砸的鼻青脸肿,额头还破了皮,鲜血顺着脸颊往下躺,他指着秦月香,但是秦月香两只手抱着孩子,根本腾不出来手拿石头。
而秦家另外几个人皆是负手而立,动都没动。
衙役呕吼道:“谁砸的我!给我出来!看我不把你抓回襄阳城,打你五十大板,把你丢进水牢里!”
话音刚落,一颗鹅蛋般大的石头直接砸在他的头上。
他当场晕了过去倒在地上,身上那些收刮出来的油水也尽数掉了出来。
看见满地的铜板和钱,那些流民一拥而上。
秦月香走到赵大运身旁,冷眼看着在石头雨里哭爹喊娘的人。
“我的丈夫,他是英雄。”
“我怀有身孕时,他不能在我身边照顾,因为他在边疆驻守;我生下孩子时,他甚至都不知道,因为他正在边疆抗敌;我家孩子满月那天他才回来,回来不过一夜,听说边城失守,又急忙赶去战场。”
“他只是抚北兵中小小一卒,但却为护我们这些南岳百姓在战场上拼死杀敌。而他在拼死杀敌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在哪里?你们能说出来这些话怕是连战场都没上过吧?那你们又有何立场指责我的丈夫?”
“是,你们是没有家了,没有田地了,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民,你们觉得你们现在已经很惨了,可你们至少还活着啊!你们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让你们活着早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的弟弟才十二岁,上了战场至今生死未卜!”
秦月香语气清冷,声线温柔,她不急不缓地把话说完,然后沉默地看向那些流民。
那些流民对上秦月香的视线,羞愧地垂下头,不敢直视。
同样是妇人,为什么秦月香说起话来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把她们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时,秦子仁走上前,“众所皆知,北金之人,自幼在马背上长大,体格彪悍,生性凶残,崇尚武道,所以北金兵强马壮。”
“而我们南岳人信奉儒道,文人墨客遍天下,兵马将领不如北金,但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说十年之后我们不能收服失地,一统中原?”
“与其对内互相埋怨指责,不如团结一致,共抗北金,我们脚下的土地,需要我们自己挣回来,而不是别人。”
秦家人说完这些话后,就带着赵大运离开了码头。
秦月香低头替赵大运处理伤口。
刚刚面对众人她口若悬河,可回来后却一言不发。
赵大运被沉默的秦月香弄得有些心慌,他按住秦月香替他处理伤口的手,道:“月娘,我错了。”
秦月香抬眸,“错在哪里了?”
赵大运小心翼翼地瞅了秦月香一眼。
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先认错准没错。
秦月香问道:“为什么要一个人去码头?坐不了船,我们可以走陆路。”
“我们可以靠腿过江,可是你不一样,你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怎么能去西北受那风沙之苦?我想让你和冬宝先过江,在江对面等着我们。”赵大运解释道。
秦月香瞪了赵大运一眼,“谁说我吹不得风沙?”
说罢,她就甩开赵大运的手,抱着冬宝躲到树后喂奶。
赵大运怔怔地坐在原地。
秦老太语重心长地说道:“无论再苦再难,一家人都不能分开,一分开,就不是一家人了。”
“大运,我知道你是为了月香着想,但你有没有想过,月香想让你这样做吗?”
“有时候你想为别人好,但别人根本不愿如此,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所以人长嘴,就要多说多问。”
得罪了衙役,做官船南下的希望彻底落空。
即使没得罪衙役,一个人上船也得两三两银子,要掏空一家人的积蓄。
所以秦家人果断决定,不浪费时间等下去了,直接走陆路南下。
听说秦子孝一家要从西北绕江南下,邱莹莹悄悄把秦子孝喊了出来。
她欲言又止,“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