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宝把那堆破破烂烂的布料收进空间里,没事就拿出来一下,然后随意地放在赵小秋的身上。
“啊——!!!”
正在睡梦中的赵小秋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盖在了自己脸上,让她呼吸不畅,宛如被人掐住了脖子。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拽下,眼睛睁开一条缝,便看见鲜血淋漓的衣袍。
正是赵老太死时身上穿的那件衣服!
赵小秋吓得尖叫一声,从拖车上坐了起来,她拼了命地把盖在脸上的死人衣服扯下来。
王富贵被吵醒,不耐烦道:“你又瞎嚷嚷什么?”
“衣服,我娘的衣服,我娘又来找我了……她又来找我了……”
赵小秋哭喊道:“我娘说会跟着我的……她真的跟上我了……她要带走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呜——”
王富贵睁开眼睛,什么都没看见,他语气不耐:“什么衣服?什么都没有!我看你是疯了,又在发疯!”
“我娘的衣服——”赵小秋想把脸上的布料拽给王富贵看。
但是眼前却突然什么都没有了。
一块破布料的影子都没有,更没有沾了血的衣物。
不远处,冬宝伸开小爪爪,在空中漫不经心地一挥,沾了血的衣服就被她重新收进空间里。
她默默勾唇,深藏功与名。
赵小秋脸色惨白,冷汗直从额头往下掉,她惊恐道:“怎么不见了,刚刚明明在我手里?是……是鬼……有鬼有鬼啊!”
见赵小秋疯疯癫癫的模样,王富贵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推了她一把,“你看你,都吓到娃了,赶紧哄哄。”
但是赵小秋根本不管哭哭啼啼的孩子,发疯般地从拖车上爬下来,一路跑到秦家的推车前。
“大哥,有鬼,有鬼缠着我,你快救救我!”
赵小秋的哭喊声吵醒了秦家人。
秦老太掀开眼帘,懒洋洋地瞥了赵小秋一眼,冷哼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听见这话,赵小秋的脸更白了。
因为她做了亏心事。
这段时间她快被折磨疯了,只要她一睡着,赵老太临死时穿的那件衣服就会盖在她的脸上,憋得她喘不过来气。
等她睁开眼睛喊人,那件血淋淋的衣服又凭空消失了。
她再睡下,衣服又会出现,反反复复折磨得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她已经好几个晚上都没睡过觉了,她快被那件破衣服逼疯了!
赵小秋拽醒赵大运,拽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大哥,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把娘这个恶鬼赶走好不好?”
赵大运沉眼看着赵小秋。
仅仅几天没注意她,她就像变了个人一般,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眼底一片清灰,人不人鬼不鬼的像个疯子一般。
看起来很是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赵大运一点也不觉得他这个妹妹有什么值得他可怜的地方。
“娘是我们的亲人,就算她变成鬼跟在我们身边,又有什么可怕的,哪有害怕自己亲人的道理?”
说罢,赵大运站起身远远地看向王富贵,冷声道:“你既已是出嫁女,自然便是王家人,你的事,与我无关,去找你夫君吧!”
赵小秋哭着摇头,“大哥,你不能不管我……”
她后悔了,后悔和赵大运断绝兄妹关系。
“从今天起,往后的路你自己走!”赵大运毫不留情地甩开赵小秋的手。
因为乱石林遇见土匪和沙漠中对上野狼时都是赵大运冲在最前面,所以如今队伍里的人对赵大运很是信服,遇上什么事都和赵大运商量,他也渐渐成了队伍里的主心骨。
听见赵大运驱赶赵小秋,队伍里的其他立马出声。
“赵小秋,你跟个疯婆子似的,天天晚上瞎嚷嚷,害得我们多少人都睡不好!你赶紧走吧,别跟着我们了!”
“自己做了亏心事,害死了自己老子娘,活该被她死去的娘缠着。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哭爹喊娘!”
“赵小秋连自己的亲娘都能害死,说不定下回遇见什么事还会害咱们,所以赵小秋必须得走!”
“王富贵,你赶紧把你婆娘弄走,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啊!别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们了!”
“……”
被这么多人戳着脊梁骨骂,王富贵一脸晦气,他缩着脖子走上前骂骂咧咧地拽走了赵小秋。
以前不敢凶赵小秋因为赵小秋的娘在大哥在,如今赵老太死了,赵大运又不管这个妹妹,王富贵再也不怕,拎着赵小秋如同拎着一只死狗。
赵小秋双眼空洞,生不如死。
将赵小秋拽上拖车后,他们一家四口就拉着拖车灰头土脸的离开了队伍。
望着王家几人的背影,赵大运敛着眉很是沉默。
秦月香知道赵大运在想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如今已经到了襄阳城,后面的路都是官道,夫君对妹妹已是仁至义尽。”
赵大运听见这话,顿时长舒一口气。
知他者,莫过月娘。这辈子能娶到月娘,是他几世才修到的福气。
终于赶跑了赵小秋,冬宝心情美美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