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站在名榜之下,一脸春风得意。
“江兄真是才思敏捷,如今中了举,可不要忘了咱们同窗之谊。”
“江兄如今已是举人了,和咱们这些酸秀才不一样喽!”
“这次中了举,下次就是进士,江兄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不少人围着江枫恭维。
江枫被众人捧着心里越来越得意,也忽视掉了他只是嘉南城这次乡试的最后一名。
最后一名又如何?
最后一名也是举人,考上了举人,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官场,再也不是穷苦读书人了。
江枫假意谦虚道:“我这次只是运气好而已,张兄、王兄,你们下次肯定也会中举的!”
说着,他高高扬起脖子,眼底满是对那两个书生的轻视。
这两个草包之前还嘲笑他吃屎,以为他忘了吗?
这时,张姓书生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惊讶地瞪大双眼,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指着官员贴出来的那份中举名单,惊道:“解……解元竟然是秦子仁?”
“什么?”
江枫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那份榜单,他刚刚是从最后一名往前看的,看见自己的名字后就得意忘形了,根本没继续往下看。
此时看见第一名后面写着秦子仁的名字,整个人比吃屎还难受。
秦子仁怎么会是嘉南城的解元?
人群中不知是喊了一句,“秦兄在这里,他是第一名,解元啊!”
秦子仁正想离开,忽然发现人群朝着自己围了过来。
有人凑到他跟前,“恭喜秦兄一举夺魁,如今是咱们嘉南城的解元喽!”
“解元?”
冬宝坐在赵大运头上,激动地直拍手,虽然她不知道解元是什么东西,但是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我舅舅是解元!我舅舅考上喽!”
赵大运的脑瓜子被拍的嗡嗡作响,他扯着冬宝的手求饶:“闺女闺女,轻点,轻一点……”
人群从中间分开,秦子仁被人流推着走向张贴榜单的那面墙,他抬起头看了眼自己的名字,脸上的神色始终淡淡的,仿佛早已料定到这个结果。
“瞧瞧人家,考第一名都如此淡定,不像有些人,当个孙山还喜不自胜,生怕别人不知道!”
“秦公子真是玉树临风气质卓绝啊!更重要的是还沉得住气,处事不惊,将来绝非是池中之物!”
江枫被人群挤到墙根处,他看着被众人围着宛如众星捧月般的秦子仁,胸口涨得发疼,抬手一拳捶向石墙。
这个秦子仁为什么一次两次的和他过不去?
竟然还跑出来抢他的风头!
害他被别人嘲笑。
江枫脸色阴郁低着头往外走,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可就在这时,街道处忽然传来锣鼓喧天的嘈杂声。
江枫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棕鬓骏马上坐着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男子,他腰戴汉白玉坠,脚踏锦云革靴,头上的发丝被几颗葡萄般大的珍珠坠着汇于脑后,通身尽是富贵之气。
可他的脸上,至眉峰到鼻根处有一道蜈蚣般的刀痕,狰狞可怖,让人不寒而栗。
冬宝坐在赵大运的肩头,看见这只熟悉的蚌精,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这么多年,他还是这么喜欢孵珠子啊!
怪不得蠢笨如(珠)猪。
她低头跟赵大运说:“阿爹,我们叫上舅舅回去吧!”
“好!”
赵大运背着冬宝,想挤进人群中把秦子仁解救出来。
但钱满却先他一步冲向了秦子仁。
看见钱家的马队,人群纷纷四散跑开,钱满骑着马趾高气扬地走到秦子仁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你小子,就是今年的解元?嗯,长得白白净净的眉清目秀还算不错,来人,压回去给我当妹夫!”
随着钱满话音一落,钱家的家丁立马冲了出来,将秦子仁团团围住。
秦子仁负手而立,冷眸睨着钱满,“敢问公子是何人?为何当街拦我去路?”
“我?”钱满指着自己,甩了一下头发,满头珍珠叮铃响,“我是钱家大公子钱满,整个嘉南城就没有不知道我钱满的!”
“在我似玉国色天香,配你绰绰有余。”
“钱家在整个南岳国都有产业,漳州自是不必说,你当了钱家的姑爷,以后去哪里科考都不用愁了!”
“快坐上轿子,跟我去钱家。”
听见钱满这番话,秦子仁脸色涨红。
围观的人群却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比一个激动。
“这就是传说中的榜下捉婿?”
“秦公子真是有福气啊!刚考上举人,就有了婆娘!”
“听说那个钱娇容貌粗鄙,脾气暴躁,可不是什么贤妻良母。”
“那有如何?人家家有钱啊!有钱还在乎这干嘛?”
“早知道考第一能入赘钱家,我当初也该努力一把的!”
“……”
有人推了秦子仁一把,“秦兄,快上轿啊!入赘到钱家,秦兄以后就能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了!”
可秦子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