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娃认识的字并不多,但是壹贰叁、拾佰仟这些常见的数字他都认得,看清楚账本最末角的合计数后他两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开业才三天,茶楼就赚了贰佰捌拾玖两多钱……
竟然这么多!
怪不得她娘宁可不要工钱也要让他来这茶楼偷艺,若是他也学会泡茶开间茶楼,他岂不是也能当有钱人你了?
说不定他还能在这白云县买套大宅子。
王狗娃越想越激动,激动地都忘记掩盖自己脸上的情绪。
直到冬宝啪的一声合上账本,他才回过神。
“你在看什么?”
王狗娃攥着抹布,“没……没看什么,我看你这桌子上面有灰,我给你擦擦。”
冬宝将王狗娃眼底那点心思看了个透,她没说话,拿着账本挪到一旁。
王狗娃弯腰擦着桌子眼睛却忍不住乱瞟,桌子抽屉旁,看见里面明亮晃眼的雪花银,双手发痒。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冬宝表妹,茶楼这几天生意怎么样啊?我看每天来的客人不少,我光洗茶具都得洗好几盆,肯定卖了不少茶。”
“没多少钱,我们家往这茶楼里砸了这么多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本!”冬宝皱着一张小脸,幽幽叹气。
没多少钱?
他都看见了几百两银子。
王狗娃撇了撇嘴,觉得冬宝是在故意瞒他。
这时秦子信走过来一把合上没关好的抽屉,“冬宝,抽屉要锁好,当心钱丢了!”
冬宝故作天真地抬起头,“舅舅,大家都是自己人,不会拿柜子里的钱。”
王狗娃赶紧附和:“对啊!都是自己人不用担心,还有我帮忙看着咧!她六舅别怪冬宝啦!”
秦子信看了一眼王狗娃,直接给抽屉上了锁。
“冬宝,防人之心不可无。”
月上柳梢,王狗娃欢呼雀跃地推开小木屋的门,“娘!娘!我有事跟你说!”
“狗娃子,有什么好事啊?”
赵小秋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见王狗娃回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王狗蛋捧着捣药碗,轻呼一声:“娘,小心脚。”
“没事。”赵小秋摆摆手,看向王狗娃:“你这几天在茶楼干得怎么样?”
王狗娃看了一眼赵小秋被夹伤的脚,然后移开目光,眉飞色舞地凑到赵小秋跟前,“还不错,我今天……”
他刚开口,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王狗蛋,又给赵小秋递了递眼色。
赵小秋扭头看向自己的小儿子,“狗蛋,你去春芽家借点米来,我今天伤到脚,晚上想喝地菜粥。”
王狗蛋很想说,自从春芽娘知道家里的鸡蛋都是他们偷的后,什么东西都不肯给他们借了。但想着赵小秋伤了脚又不好说,只能自己出门想办法。
等把王狗蛋支出去后,王狗娃才抱着赵小秋的胳膊激动地说:“娘,你知道他们茶楼这三天赚了多少钱吗?”
“多少钱?”赵小秋紧紧拽着王狗娃的手,跟着激动。
“二百八十九两白银!”
“天……天啊,这么多啊!”赵小秋拽着王狗娃的胳膊,激动得嘴角都咧到后耳根,仿佛这些银子是她的一般。
“就是这么多!”王狗娃狂点头。
说罢,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欣喜若狂地晃了晃布包,发出叮当哐啷响的声音。
是铜板相互碰撞的声音。
听见钱的声音,赵小秋激动难掩。
“我明明看见他们把银子全都锁进抽屉,但不知怎么回事,我撬开锁的时候,抽屉里只有铜板。我怕被看出来没敢拿太多,就拿了一百个铜板。”
赵小秋看见布袋子里的铜钱,笑道:“不着急,一天拿一点,一个月就有不少钱了。”
王狗娃接着叹气,“那个秦子信防心太重,肯定是他把银子全都拿去钱庄存着了。要不然,我还能偷几两银子出来给娘买新衣!”
“我儿是个好儿子,真孝顺。”赵小秋看着王狗娃满脸得意。
赵大运和秦月香天天起早贪黑拼命挣钱有啥用?
就生了一个闺女,挣这么多到头来都是给别人挣的!
不像她,有两个儿子,将来这些钱都会落入她两个儿子手中。
赵小秋把布袋子里的钱全都倒了出来,“儿子,你这钱先给娘用用,等娘办成自己的事,以后咱们娘俩就再也不缺钱花了!”
王狗蛋舍不得松开自己的钱袋子,但听见赵小秋的后半句话吗他立马松开了。
“娘,你要办什么事啊?”
“再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赵小秋拍了拍王狗娃的脑袋,事情没办成前,她暂时不打算告诉这两个孩子她们要有新爹的事情。
第二天,去白云县的路上,冬宝碰见赵小秋和王狗蛋,看见王狗蛋背上篓子里的野山菌,冬宝以为赵小秋是陪王狗蛋去县里卖菌子,并未在意。
她先去了茶楼。
早上茶楼基本没什么人,吃过晌饭才是客流量的高峰期。冬宝悠闲自在地坐在院子里,整理茶罐。
秦子信把冬宝拉到一旁,“抽屉里的钱少了一百文,应该是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