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蛋还没完全好,赵小秋就急急忙忙地嫁进了肖家。
双方皆无父母,赵小秋又是二嫁,婚事办的极其简单,只买了一套新衣裳自己走进门就算礼成。
听说赵小秋出嫁当天,脸拉的如同马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嫁人而是奔丧。
不过这一幕,冬宝觉得很遗憾她并没有亲眼看见,因为秦家人没有一个人去参加赵小秋的婚礼。
她们只能听隔壁朱氏说。
“你们都不知道,出嫁那天赵小秋的大儿子哭得可伤心了,说什么都不让自己娘改嫁,说他姓王,只能喊姓王的喊爹,他也只能叫王狗娃不能叫肖狗娃。”
朱氏笑得前俯后仰,“肖狗娃王狗娃不都是个狗娃,哈哈哈哈,真真笑死个人!”
秦月香也被逗笑,追问道:“那最后呢?”
“最后,肖麻子站出来说:‘用不着你改姓,也不用你叫我爹,我的儿子我和你娘自己生!’”
朱氏眉飞色舞地学着肖麻子的腔调,接着道:“肖麻子说完这话,就把赵小秋拖回去洞房,狗娃那孩子也是倔,在门口哭了一夜!”
秦月香捂着唇无奈摇头。
她转过身恰巧看见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走出来的王狗蛋,轻轻拉了一下朱氏的袖子,偏偏朱氏神经大条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怪异。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子娘洞房花烛夜,亲儿子门外哭断肠,你说可笑不可笑?”
“王富贵要是个男人,就应该掀开棺材板爬出来,为自己儿子争口气!”
“三牛娘,快到饭点了,该回去做饭了。”秦月香出声打断朱氏的话。
朱氏这才注意到缩在门边的王狗蛋,没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爹真死了啊?”
“我……”王狗蛋垂着头,两只脚踩在一块,“我不知道。”
朱氏没再多问,摇摇头离开秦家。
秦月香朝王狗娃走过去,打量了眼他的脸色,“你好些了?”
他这几天烧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耳边有几道温柔的声音,他还以为是自己娘。
没想到他的娘早已改嫁他人,连来看他一眼都没有。
王狗蛋抬起头,将眼底那两滴泪珠子憋回去,“舅娘,我好多了,我该回去了。”
王狗蛋知道自己病好意味着什么,他贪恋秦家的温馨,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给秦月香和赵大运添麻烦了。
听说王狗蛋要回家,秦月香道:“你还没好透,再多住两日吧!”
王狗蛋摇了摇头,他扭头看向冬宝,“冬宝表妹,谢谢你的苦药,等我病好了,我再来找你玩。”
见王狗蛋执意要回去,秦月香也没再留,只让赵大运送一趟。
两人刚出门,就撞上提着小竹篮的赵小秋。
看见赵大运和王狗蛋,赵小秋连忙走上前:“大哥,我来给你送喜饼了!”
赵大运目视前方,仿佛没看见赵小秋一般,拽着王狗蛋接着往前走。
赵小秋见赵大运不搭理自己,又想提着竹篮进秦家。
谁料冬宝堵在院子门口,她手里握着一块小石头,扔起来接住再扔起来再接住玩的不亦乐乎。
赵小秋从篮子里拿出一块自己做的喜饼,笑道:“我来给你们送喜饼了,可好吃了,快拿着吃吧。”
说着,她抬腿就想进院门子。
冬宝不但没有接,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见冬宝不肯放自己进去,赵小秋哄道:“小冬宝,快让姑姑进去,姑姑给你娘还有你舅舅们分喜饼吃。”
冬宝将手中的石子扔到赵小秋脚下吓得她连忙后退一步,“冬宝没有姑姑!”
“你咋没有姑姑,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我一个三岁的宝宝,都知道断亲文书是什么意思,你都几十岁的人了,不知道断亲是什么意思?真丢人!”
赵小秋被冬宝这话问得臊红了脸,断亲只是当初权宜之计,她并不想承认。
冬宝掐着腰挡在门外,“再不走,我叫村长了哦!”
赵小秋气得剁了跺脚,只能扭头去追赵大运他们。
赵大运带着王狗蛋回到小木屋,他见小木屋破漏太多当即找来工具动手修理,正忙活着赵小秋赶了回来。
她放下手里的篮子,“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这屋子也没人住了,还修它干什么!”
赵大运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仿佛没听见赵小秋的话。
见赵大运如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不搭理自己,赵小秋又气又恼。
有什么了不起?
反正她现在已经找到房子住,也找到了男人依靠,虽然这个男人大她十几岁,长得也不好,但管吃管住比他这个亲大哥好多了。
这个大哥不要便不要吧!
赵小秋也不肯再低头,她心里怄着一口气,拽着王狗蛋就往外面走。
王狗蛋挣扎着脱开赵小秋的手,“娘,我不走,我要就在这里。”
“你住在这里干什么?这破屋子既漏风又漏雨的。你后爹有房子,新盖的三间屋,你和你大哥可以单独住一间屋,环境不知道比你这个狠心舅舅找的屋子好多少倍!”
王狗蛋听完她的话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