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仁抬起头,语气不急不缓却掷地有声:“学生确实认识司马大人,但从未与司马有过私交,为数不多的见面都有旁人,这一点学生可找人作证。”
“司马大人确实给过学生一百两,但那是嘉奖,并非只赏赐学生一人。司马大人慷慨,为资鼓励,特拿出私银分别嘉奖嘉南城所有中举学子,共计白银一百八十两,狼毫毛笔三十只,是以赞助我等科考之路。”
说到这里,秦子仁偏头看向跪在一旁的江枫:“江兄难道忘了,你还曾收过司马大人狼毫毛笔一支?”
这话一出,在场的官员纷纷咂舌,狼毫毛笔一只最少也得五两银子,三十根至少得一百五十两,再加上赏给前三名的一百八十两,随随便便就花出去了三百多两,比他们这些人一年的俸禄还要多,这司马玉霖也太阔气了吧!
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
而江枫则是将头埋得更低,司马玉霖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
“早知你是血口喷人、狼心狗肺之物,我一根毛也不应该赏给你!”
李太守猛地咳了几声,抬手示意司马玉霖先坐下,他让秦子仁接着往下说。
秦子仁继续道:“综上所述,学生与司马大人并无私交,更没有江枫所说的私交过秘,所以司马大人没必要把考题泄露给学生,学生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学生也并未作弊,事先根本不知道考题。”
“你胡说,你就是不敢承认!”江枫生怕秦子仁把太守说动,连忙打断他的话,语气急切:“那你说,要不是你事先知道考题,怎么能在考场外说出收复北地这句话?”
秦子仁被质问,不但不慌张还磊落地笑了起来:“收复北地这个心愿,至四年前北地十一城尽归北金所有,在我们所有北地之人迁到岭南之前就有此念头。这话我在考场外说了整整四年,难道你是说我四年前就知道了考题?”
“……”江枫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他突然接不上话。
秦子仁也不给江枫思考的时间,接着说道:“举报科举舞弊,应当有所证据,或是我贿赂考官大人的证据或是在考场携带的书卷纸条,亦或是别的,总之得有证据。江兄什么证据都没有,仅仅凭一个子虚乌有的推断,就认定我作弊,这不仅对我不公平,还影响了司马大人的名声。”
江枫气急败坏道:“那你说你怎么知道的考题?你有啥证据证明你没作弊?”
秦子仁闻言,眉眼含笑淡淡道:“是你状告我,该拿出证据的人应当是你,而非我来自证。”
司马玉霖听见这话恍然大悟,刚刚他光顾着生气,恨这个叫江枫的傻逼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时气急竟然不知该怎么自证清白。
如今听完秦子仁的话才明白,凭啥要自证清白?
一旦陷入自证怪圈,就容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对方拿不出来真实有效的证据,也一样能证明我们自身的清白。
秦子仁真是逻辑鬼才啊!
他连忙跟在秦子仁身后:“对啊对啊!你说是我把考题泄露给秦子仁的,你得拿出来证据啊!”
“太守大人!”江枫急切地跪行几步凑到李太守面前,“太守大人,秦子仁口舌如簧,您万万不能被他蒙蔽啊!”
看见江枫脸上的疤痕,李太守厌恶地直皱眉头:“你状告司马大人徇私秦子仁作弊,可有确凿证据?”
“我……我……”江枫张了张嘴,有些底气不足:“学生觉得秦子仁绝对有作弊,要不然以他的才能绝对不可能考到第一,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
秦子仁冷声打断,“江兄,仅仅只是几句你觉得你觉得之类的,可不能当做呈堂证供!”
司马玉霖跟在后面道:“对,不能当做呈堂证供!”
“江兄污蔑我科举舞弊,便是造谣科举考试不公,比科举舞弊更严重,高祖皇帝曾有言科举舞弊罪同谋反,你这罪比谋反更严重啊!”
江枫被秦子仁的话吓得脸色惨白,明明是秦子仁作弊,明明该住牢的是秦子仁,怎么变成他犯罪了?还犯的是诛九族的谋反大罪?
见江枫被怼的说不出来,秦子仁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
给人一种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感觉。
司马玉霖赞赏地看了秦子仁一眼,学习好的人脑瓜子就是灵活啊!
最后,李太守大袖一挥,“诬告朝廷命官,抹黑科举才子,来人,把江枫给我拿下!”
站在两侧的侍卫得令,当即就把江枫的两条胳膊按住扣了下来。
“大人,大人,太守大人!学生是冤枉的啊!”
江枫还想挣扎,但侍卫直接把他拖了下去。
哀嚎喊冤声响彻整个桃花林,惊得花瓣如雨落下,跌入泥土。
事情变故太快,那些站在桃花树下的书生都来不及感慨就看见江枫被侍卫绑走。他们此时也不敢再乱说话。
刚刚那些嘲讽秦子仁的书生如今只能面色羞愧的看着秦子仁。
秦子仁垂下眼帘,虽然江枫已被扣押,但被他泼了一身脏水,即使自己是堂堂正正地考到的会元,以后也少不了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时间久了,假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