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低调行事,秦老太在北金没有购买马车,而是买了一辆驴车,跟着商队进入北金的城池。
他们到的第一个城池是天北城,也是曾经的申阳城,他们的故土,如今被北金侵占更名天北城。
天北城外有座天北山,要想进入天北城必须经过这座山。
进山的路上围了不少人。
秦子忠拉停驴车,看着那些人奇怪地问道:“这山又不高,怎么都不走?蹲在这里干什么啊!你们都挡住路了!”
蹲在路边的人斜了秦子忠一眼,挪了几步把路让开:“你不怕死,你走!”
秦子忠听见这话跟秦老太交换一个眼神,然后拉停驴车,问刚刚说话那人:“兄弟,你这话啥意思?”
可那人却不肯再多说。
秦子忠见状,扭头看了冬宝一眼,冬宝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把冬枣递给秦子忠。
秦子忠揣着那几颗枣,从驴车上跳下来走到刚刚说话的那个中年男人面前,悄悄把枣塞给他。
“大兄弟,几颗野果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嫌弃!我第一次从这里走,不知道这山有什么不同,能不能劳烦兄弟给我讲讲?”
那中年男人接过冬枣,这枣子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是他们赶路多日,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过水果,所以看见这一把枣子还是眼前一亮,把关于天北山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
“这山确实不高,山路也好走,但问题就出在这山上有一伙山匪。”
“山匪?”
“对,这还不是普通的山匪,这里的山匪心狠手辣,凡是进山的男人全部都被砍掉脑袋四肢,做成肉石扔在山路上,女人更惨,被凌辱后还会被剥光衣服曝尸荒野,甚至连老人和孩子也不放过,他们不光抢财物,人命也随意糟践!我们不敢过去,只能等镖队经过此处时跟上,趁着人多,倒可能有一线生机过山。”
秦子忠脸色灰白,他是不怕死,但是他还带着冬宝和秦老太,老人和孩子遇上危险根本跑不快。
而且如非必要,他也不想死,因为他还没完成再见柳七七一面的遗愿。
秦子忠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秦老太和冬宝。
“娘,要不我们不去天北城了,咱们绕路去别的城池?”
“不行。”秦老太想也没想,果断摇头。
“可是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万一你五弟就在天北城怎么办?天北城危险别的地方就不危险了?北金这么大,肯定不止天北山一处有山匪,要是遇见危险我们就撤退,那还怎么找你五弟?”
秦老太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怼的秦子忠说不出话。
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谁也不敢赌放弃掉的那座城池就一定没有想找寻的那个人的身影,只能广撒网,一处一处地找。
秦子忠没再劝秦老太,安静地坐在驴车上,“娘,那我们就先在这里等镖队?”
秦老太点头。
冬宝握了握她的肩膀,笑着道:“外婆放心,有冬宝在,没有人能伤得了咱们!”
据秦子忠打探来的消息,镖队将会在两日后到达天北山,此时山脚下聚集的人已有五十多个,都是拖家带口赶路的普通人。
秦子忠将驴车拉到树林里拴住,简单弄了个草席,生火做饭。
因为这里人多,所以秦子忠晚上只简单煮了锅玉米碴子粥,热了几个窝窝头就着咸菜吃。
这伙食在人群中并不算打眼。
只是他们三个南岳人的身份比较显眼。
北金不是没有南岳人,七年前两国交战,许多没来得及逃亡的南岳人都留在了北金,做最下等的奴役,少有像冬宝三人活得这么自在的北金人。
秦子忠注意到周围人探究的目光,盛了一碗热粥端给今天和自己聊过天的中年男人,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那中年男人道:“少有南岳人长得像你们这么肉实,你们是自己在经商谋生?”
“我们哪有那本事啊?再说这是北金的地盘,我们当个家奴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你们也是家奴?看你们这面色红润皮滚肚圆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不是当奴隶的。”
秦子忠闻言,故意提高声音大笑道:“哈哈哈!我们运气好,跟得主人家好,我家主人不光是金都人,还从来没苛待过我们,还让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干活,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干再累的活也不觉得累,是不?”
听说秦子忠一家三口是奴隶,还是金都大户人家的奴隶,那些北金人收回目光,没再继续盯着他们琢磨。
月上中天,火光渐渐熄灭,在树林中安营扎寨的人也都渐渐进入梦乡。
秦子忠和秦老太为防不测,一个人睡上半夜一个人睡下半夜守着冬宝。
冬宝躺在驴车上,枕着手望着满天繁星,没有一点睡意。
也不知道天北山的土匪有多少,她从前磨的绣花针还够不够用。
冬宝微微阖眼,将意识沉入空间,打算再囤点武器以备不时之需,在不归山的那两日她学会了削木箭,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就在她热火朝天削木箭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脚踩落叶的沙沙声。
冬宝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