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北山山顶最大一间土堡里灯火通明,傻大个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这时,一个满身肥肉的胖子被推搡进来。
胖子瞌睡连天,气冲冲地道:“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今晚这送来的女人也不行,腿都被我打断了还想着跑,改明我得再去山底下掳几个漂亮媳妇回来暖被窝!”
“我给你暖被窝,怎么样?”
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响起,胖子打了个激灵,瞌睡散去大半。
他连忙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山主,这……这么晚了,你叫小的过来有何吩咐?”
“马忠,是怎么死的?”
土堡最上方的石凳铺着厚厚的黑熊毛,身穿棕色裘衣的男人坐在上面,他脸上有两道纵横交错的刀疤,从眉骨直到鼻根,在烛火下看起来分外狰狞可怖,再配上他嘴角阴狠的笑意,宛如从地府爬出来的厉鬼。
他便是天北山土匪窝的帮主,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来自哪里,只知道他姓赵。
马忠死了?
胖子愣住,他这才注意到地上还有一具尸体,正是马忠的尸体。
而且这马忠身上全是乱刀砍出来的伤口,确实像他们这些山匪的手法。
可刚刚在树林里他不过是踹了这马忠几脚,怎么就死了?
胖子连忙抬起头,指着跪在一旁的傻大个,道:“帮主,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啊!我走的时候马忠还好好的,谁知道这傻卓鲁又做了什么,他俩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个叫卓鲁的傻大个吼道:“王胖子,你别满嘴喷粪!马忠分明是你杀死的!今天晚上你俩一直在吵架,你肯定是对他怀恨在心,没拿到钱就杀死了他!”
见这两人吵个不停,刀疤男递给手下一个眼神,手下立马拔出刀架在王胖子和卓鲁的脖子上。
“帮主问话,老实交代!”
王胖子和卓鲁立刻噤若寒蝉。
“你们三个今天晚上去小树林,干什么去了?”
“我们,我们……”
王胖子和卓鲁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在脖子上砍刀的逼迫下,最后还是卓鲁老实交代出来。
“前几日帮主不是截了一支镖?这马忠私藏了一箱货,我们三人合计着把货运下山换成银票,昨天晚上马忠就是跟我们分这笔钱。结果后面马忠骗我们说钱丢了,我们当他是想私吞,就打了他几下,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死了。”
卓鲁说罢,立马朝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帮主,属下再也不敢分赃了,但是属下真的没有杀人,这人肯定是王胖子杀的!”
“你胡说!我也没有杀人!”王胖子跪行几步,爬到刀疤男的面前,为自己求饶:“山主,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刀疤男一脚踹开王胖子,脸色阴沉:“这马忠,是我的军师,他死了,以后谁来替我出谋划策?”
“靠你吗?你这个光长肥肉不长脑子的东西,有什么用?”
“属下愿意为帮主抛头颅洒热血,愿意为咱们天北山冲锋陷阵,下次劫镖,属下一定会冲在最前面!”王胖子跪在地上,跟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没有两样。
“抛头颅洒热血?”刀疤男冷笑着反问。
王胖子忙不迭点头,仿佛头点的越用力越能表明自己的重心似的,可他还没点两下,脑袋直接滚在了地上。
卓鲁看见滚到自己脚边的王胖子的头颅,吓得面如死灰,那王胖子的眼睛还睁着,厚厚的嘴唇里涌出粘稠的鲜血,让人恶心得直反胃。
刀疤男看着手中沾了血的砍刀,将刀丢在地上。
“私藏货物,罪不可恕,你说我还要不要留你一命?”
卓鲁捡起砍刀,泪眼汪汪地看着刀疤男:“当初要不是帮主救卓鲁一命,卓鲁也活不到现在,帮主要卓鲁死,卓鲁就死,要卓鲁活,卓鲁就永远保护山主!”
刀疤男的手下立马看向刀疤男,这卓鲁是北金人,个头大力气大,而且会武功,是山里不可多得的人才。
“山主,这两日又有新的镖队要进山……”
卓鲁忙道:“我定会为帮主拿下这个镖队!”
刀疤男最终缓和脸色:“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忠心。”
卓鲁听见这话,抬起手中的砍刀,心一横,将自己的两根手指剁了下来。
刀疤男嘴角牵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你这手可是要拿刀的,没了手指多可惜啊!我又没有这个意思,你瞧瞧,大晚上的还让我见了血。”
刀疤男说罢,从石凳上站起身,笑呵呵地走出土堡。
卓鲁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却没有一丁点死里逃生的欢愉。
次日,太阳照常升起。
明媚的春光穿过林间光秃秃的树枝,撒在地上,北方的春天虽然不算冷,但也一点都不暖和。
冬宝睡醒时,秦老太已经熬好大玉米碴子粥,黄澄澄的碴子粥在锅里沸腾,带着一股热气。
昨天晚上秦子忠守上半夜,秦老太守下半夜,冬宝是上半夜溜出去的,所以秦老太并不知道她中途离开过这里。
见冬宝睡醒,秦老太给她端了一盆热水过来:“饭好了,先洗洗脸。”
冬宝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