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子时,马车赶到金沙村。
有朱三牛和王大壮指挥粮仓的工人将粮食抬上马车,冬宝便没管这边的事,自己快马加鞭跑回家。
几日没回来,冬宝很是想念秦老太和秦月香,趁着这回功夫跟她们腻歪了会。
秦老太给冬宝下了一碗猪肚云吞面当夜宵,冬宝吃饱喝足后这才回到粮仓。
朱三牛和王大力已经装好货,十辆马车停在粮仓门口,门外还站着十几个农家汉子,皆累得满头热汗。
冬宝笑着道:“叔叔伯伯辛苦啦!”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小东家不仅给他们每个人一天发一百文工钱,还发一整年,就算田里没啥农活也发,还允许他们得空就回去种自己家的田,这么好的小东家,他们感激不尽,哪还敢喊累啊!
听见村民这话,冬宝心里也很欣慰。
金沙村的村民一直相亲相爱互相帮助,即使他们家也有田要种,但哪怕自己家的秧晚上插稻谷夜里割,先要紧着她的田忙活,干完了她的活才回去干自己家的活。
有时农忙,生怕耽误她家田里的活,甚至领着一个人的工钱家里来两三个人帮忙。
而且田里没活干时,他们也会来除除草翻翻土,说是不能白领工钱。
也许人就是这样,你替别人着想,别人也会替你着想,你施以别人援手,别人也会给你方便,都是相互的。
临走前,冬宝叮嘱道:“这几日可能会有一些外来人来咱们村里打探田里的情况,还有粮仓。如果你们看到陌生人,记得留个心,不让他们接触咱们的粮仓!”
“这小东家只管放心,秦家的粮就是咱们金沙村的粮,谁要敢来咱们村子偷粮食,我们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有叔叔伯伯们这些话,东宝也就放心了。”
从金沙村出来已是后半夜,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嘉南城。
沿着官道行了一个时辰,不觉走进草深林密的树林中,冬宝从怀里掏出两个秦老太留给自己的肉包子,塞给朱三牛和王大力,让他们带着车夫在林子外等着。
朱三牛虽不解其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带着车夫走出林子。
夜色极浓,树林里没有一丝光线,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寂寥的深夜中如同鬼音,让人不寒而栗。
冬宝围着所有马车转了一圈,然后回到最前面一辆马车,她坐在马车外面,半阖着眼休息。
不一会,耳边忽然有脚步声靠近,很轻,像是朱三牛他们回来了。
冬宝没有睁眼,只问道:“来了?”
来人没有应答,回应她的只有铁器摩擦发的金属声。
眨眼之间,冰凉的铁具横在冬宝脖间,冬宝感觉得到是一把砍刀。
“别乱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冬宝面容沉静,淡淡应了声:“好。”
拿刀的人诧异地看向冬宝,这丫头年纪也不大,刀架在脖子上脸上却没有一点惧色,如此临危不乱,哪里像是个十四岁的姑娘?
不过拿刀的人并未多想,紧要之事是劫走这车上所有的粮食。
“给我搜!只要是米,全都搬走!”
身后的人听见他的吩咐,立马跳上其他马车,撞开马车的门,想把车厢里的米袋全都搬走,结果打开门掏出火折子一看,脸上的表情全都变成不可思议。
“马车是空的!”
“这辆也是空的!”
“这辆什么都没有!”
这些人劫车的动作让马受了惊,马儿发出嘶鸣声,在空旷的林子中分外嘹亮。
为首的人怕惊动被冬宝支走的那些人,忙把刀又往冬宝脖子上压了压,气急败坏地逼问道:“米呢?你们拉的米呢?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们搬了几千斤米,你把它藏到哪里去了?说!不说我杀了你!”
冬宝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硬着脖子往刀刃上撞了撞,刀刃擦破皮肉见了血,吓得拿刀的人直接甩开了刀。
冬宝冷哼一声,“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想劫姑奶奶的米!”
领头的人面露窘迫,不过还好有夜色遮掩,才没让他在一个小丫头片子面前丢人。
他确实不敢杀她,因为他只想劫米,并不想背上人命官司。
要是能杀人,他早就一刀结束了这个臭丫头!
虽然杀不了人,但把这个臭丫头绑了也行,女娃娃一旦被绑便会声名扫地,这辈子都嫁不了人。
到时候,他到要看看这个臭丫头还有心情开米铺跟他对着干不!
这样想着,他忙喊道:“把她抓起来,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厉害!”
随着他话音落下,数十人拎着刀具或木棍冲向冬宝。
冬宝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车上,抬起手,随便一抓,那些人手中的武器全都消失不见,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入另一个空间。
“保护掌柜!”
这时,听见动静的朱三牛带着王大力和车夫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两方人马碰面,来劫米的人手中的武器全都没了,此刻站了下风,被打的落荒而逃。
跑了几个人,也抓了几个人。
朱三牛和王大力将抓住的人用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