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哪里来的孬种,竟敢糟蹋粮食!!!都给我去死!!!”
村民们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如轰隆隆的雷声,吼得人耳朵疼。
那些打手哪里见过这场面,全都吓得缩在一起,他们虽然个个身手不错,手上还有武器,但他们总共加起来才二十六人,哪里是两三百个村民的对手?
领头的打手用铁刀指着那些村民,却气势不足,“我们只是来破坏秦氏米铺的良田,又没有弄坏你们的田,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莫要多管闲事!不然我们手中的刀可不长眼睛!”
“秦家人是我们金沙村的人,秦家田也是我们金沙村的田!只要有我们金沙村在,谁都不能动我们村里的人和田!”
听说有人来闹事,金沙村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赶了过来,足足有将近三百人,他们冲进水田将那些闹事的人团团围住。
那些人眼见着逃不过,心生怯意。
领头的见状,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们几个快点去把粮仓烧了!”
既然逃不过一顿毒打,那不能再把东家交代的事情办砸。
毕竟钱都收了,事情没办成,会坏了他们在道上的名声。
手下得令,趁着漆黑的夜色,在两帮人打起来时偷偷溜了出去。
几百人打几十个人完全不在话下,再加上是这几十个人挑事在先,还踩在村民的雷区蹦跶,所以金沙村的村民怒火冲天,火冒三丈,恨不得把这群破坏农田的打手剥皮抽筋埋在田里!
他们一个个有锄头的用锄头有铁锹的用铁锹有镰刀的用镰刀,把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一会全都鼻青脸肿皮开肉绽地倒在水田里,污血染红了被踩烂的秧苗,但仍觉得不够解气。
领头的打手跪在泥田里为自己求情:“兄弟,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你们也不是秦家人,用不着为了他们背上人命官司啊!”
“我们虽不是秦家人,但秦家对我们恩重如山,就算背上官司也是在所不辞!”
朱大虎说的话也是村民心里话。
他们这些村民当年逃荒遇见瘟疫被秦家人施以援手,才得以保留性命,来金沙村安定也是秦家人提议种果树卖果子,才得以有钱生活,如今冬宝还买地种粮,给了村子这么多人可以挣钱的活计……他们村子里这么多人都指望着冬宝发工钱,冬宝可是全村人的希望,他们一定得守护好冬宝这孩子的东西。
最后还是赵里正看不下去,站在田埂上喊道:“别把人打死了,还得留一口气交给官府!”
金沙村的村民这才停手。
朱大虎踹了一脚趴在泥地里起不来的打手,冷哼:“这回知道爷爷们的厉害了不?还敢再来我们金沙村闹事不?”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泥巴地里哀嚎声夹杂着求饶声此起彼伏。
赵里正指挥村里的壮汉把这些来闹事的打手捆起来,秦老太对着村民连连道谢,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冒出一丝火光。
是粮仓的位置!
看见粮仓着火,领头的打手暗暗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办成了,五百两到手,这顿打挨的也算值。
“有人烧粮仓!”秦老太惊呼一声。
刚刚这么多人混战,又是夜晚四周黑漆漆的,竟然给了这群打手可乘之机,让他们偷偷点燃了粮仓。
赵里正扭过头看见粮仓冒出来的火光和乌烟,连忙组织村民去救火。
朱大虎抗起两桶水,临走时还不忘再补两脚:“你们这群孬种!竟然敢烧我们的粮仓!这回你们死定了!”
一群人呼呼啦啦跑向粮仓,可还没等他们跑到,粮仓的那点火光自己就灭了。
原来是冬宝早有预料,初建粮仓时就考虑到防火防水的问题,除了房梁之外粮仓内全部采用石砖垒制而成,而且粮仓内每两千斤米分开一隔,隔断里填满泥土,即使是这堆粮食着火,也不会烧到另一堆粮食。
所以那两个打手除了烧坏几个木头做的插秧机、熏坏了两千斤粮食外,根本没有对粮仓造成特别大的损害。
不过看见被熏黑的两千斤白米,赵里正还是十分心痛:“好好的米啊!你说这些遭天谴的玩意,动什么东西不好动粮食!”
秦老太被秦月香扶着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检查完粮仓的毁损情况后,气地指着那些打手道:“把他们全部都捆起来吊在树上,饿他个十天半个月,让他们吃不到一粒米,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这么糟蹋粮食!”
冬宝回到金沙村已是三更天,马车还没走到村口,隔得老远她就看见老槐树上吊着一坨坨黑乎乎的东西。
像是过年时村子里面晒的老腊肉。
秦老太也喜欢晒腊肉,每次都杀一头猪,把猪劈开两半,用盐和花椒香料腌制好,挂在屋檐下晒着,晒得猪肉流油,晶莹剔透,香味四溢。
但这才开春,晒什么腊肉啊?而且还晒在村口的老槐树上?
冬宝心里直犯嘀咕,直到马车行得近了,她才看清楚老槐树上挂着的不是老腊肉,而是一群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的老男人。
“出什么事了?”冬宝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向老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