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话,赵大运看着赵二钱的目光痛恨至极。 “你身为南岳子民,竟帮着北金这群豺狼虎豹谋害自己的同胞?谋害手无寸铁的妇幼?你还是人吗?你……你这个畜生!” 赵二钱本以为遇见赵大运这个将军哥哥,自己就可以脱离苦海,洗刷这些年在北金所受的耻辱和心酸,没想到迎接自己赵大运的责怪和痛骂。 宛如当头一棒,砸得他眼眶发红。 他恨意从心起,吼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还不是为了活命!在北金,南岳人全部都是奴隶,就算我不抓她们,也会有人抓她们。我想在这地方活下来,我没得选择!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想活下来,我有什么错?” “你也知道南岳人在北金只能当奴隶,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来北金?”赵大运冷眼瞧着赵二钱歇斯底里的样子,心底没有一丁点同情。 因为赵二钱这种自私自利的畜生,不值得同情,该同情的是那些被他迫害的军妓。 对上赵大运冰冷的视线,赵二钱踉跄两步,他忽然想起十四年前,想起赵大运劝他拦着他不让他去北金…… 当时他还恨他反感他。 没想到到了北金之后事情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被抓去当奴隶和苦工,整天干活儿也没有工钱,甚至连口热乎的饭菜吃都没有,每天只能从猪牛羊这样的畜生嘴里抢食物,才不至于被饿死。 他也后悔,他想过回南岳,可他没有钱寸步难行。 但这些悲惨的遭遇全都怨他自作自受吗? 他那时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吗?如果赵大运当时来找他的话,他何至于此? 自己的亲哥哥当上了将军,也不来找自己,想到这赵二钱心中只有恨。 “你我一母同胞,你见我沦落至此。却只有奚落的份儿,这是一个亲生哥哥该做的吗?难道你看我过得不好,你很得意?” “我说了,我的弟弟早在十四年前便已过世,你如今是三皇子的谋士,按律当斩。来人,压下去等候行刑!” 赵二钱听见这话脸色灰白,他没想到赵大运竟要杀了他。 “我可是你亲弟弟,哪有杀亲弟弟的?你怎么能处死你的亲弟弟?娘和姐都死了,我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这些话对赵大运来说没有用,因为自从赵二全抛弃所有人偷走二十两银子溜回北金后,他就不是他弟弟,也不是赵家人。 他处死的只是一个卖国贼而已。 赵二钱气急败坏,再也装不下去,破口大骂道:“我就应该杀了你!我就应该让三皇子杀了你,把你们全都烧死!” 冬宝一脚将赵二钱踹翻在地,“五年前,在不归山,我也不应该放你一马。” 五年前…… 赵二钱瞳孔一瞬间放大,他指着冬宝,突然想起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你……你就是……” “对,就是我。” 冬宝勾起嘴角,一拳将赵二钱敲晕,省得他再跟条疯狗似的瞎叫。 夺下北风渡后,在江对岸的士兵都汇集此处,大将军论功行赏,首当嘉奖的便是赵大运。 赵大运领完赏赐后又向大将军进言,说冬宝在此战中有功。 于是大将军便将冬宝宣进自己的营帐。 “你就是赵将军所说的猛虎小将,一连射中北金皇子三箭?”大将军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少年,眼底笑意更甚,南岳十四五岁的少年便如此勇猛无双,何愁打不赢北金? 冬宝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猛虎小将不敢当,但北金皇子身上那三箭确实是卑职所射,此事敢当。” “哈哈哈!”大将军大笑一声,越发满意眼前的少年,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冬宝低头,“江大村。” “江小兄弟,你在此战中立了这么大的功,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是本将能办到的,本将一定为你做到。” “大将军,我不讨赏,我只想请大将军帮我公正一件事。” “哦?”大将军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不要赏赐,讶然道:“何事需要公正?你细细道与我听。” “上月北金士兵夜袭我军,火烧我军军帐,卑职与骑射营江千长以及营内四位兄弟,赵三、王五、李四、黄六,我们六人乘舟渡江接近敌军船只,一共火烧敌军二十六艘船,江千长为此还中三皇子一箭,身中红花之毒危在旦夕,为什么我们六人却没有奖赏,还被骑射营排挤,在山中砍了五六日树?” 冬宝一口气把话说完,又朝大将军磕了个头,道:“此事,请大将军还卑职六人一个公正!” “什么?”大将军惊道:“你是说上次立下奇功的人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