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还要继续打吗?”
王嫣然睁开眼,对上了那双憎恨她的眸光,真的是太过于真实了。
她有些恍惚,此时此刻,不应该是被那个她一心一意教导的继子送上一杯毒酒,逼迫她喝下去,好为他真正的母亲让路吗?
王嫣然眨了眨眼睛,转身看着她的婢女宁灵,忍不住问,“现在……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宁灵回答,“回夫人,已经辰时了。”
“我是问你现在是……是什么年了?”
宁灵一怔,虽然不解夫人为何这么问,但是还是如实回答,“康定十五年,七月初五。”
王嫣然浑身一颤,猛的站起身来,朝着房间望过去,看到了铜镜,走上去,一步步很慢,生怕快一步就会消失。
铜镜里的她还是那个二八年华的王嫣然。
泪水缓缓的流下来。
老天待她不薄,她重生了。
“老夫人来了!”伴随着门外丫鬟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
道从心底生出来的恨意布满了她的全身。
“我的孙儿……”
“祖母……”被打得手心红肿的少年扑进乔老夫人的怀中哭的很伤心。
王嫣然转过身,看着这一幕祖慈孙孝的场面,唇角勾起一丝讥讽。
如今,是她嫁到宁远候府的第一年。
“嫣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常嬷嬷我,我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对云山施以酷刑。”
那么粗的板子打在手心,心疼死她了。
“老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夫人也是为了世子好,今日世子他……”
“宁灵住嘴!”王嫣然突然呵斥了宁灵的接下来的话语。
宁灵不解的看着自家夫人。
王嫣然走过来,朝着乔老夫人微微福身,“既然母亲觉得儿媳不能胜任教育世子的责任,那么还请母亲亲自教育世子,儿媳身子有些不适应,先行告退!”
她转身朝着外面走。
掀开门帘,一道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唇角扬起一抹久违的笑意,重生的感觉真好。这一次,不该她管的她不会再管,她不要再重蹈覆辙。
当年,她刚刚嫁进候府,她的夫君宁元侯爷临危受命,带兵去战场,一走就是十几年。
她连宁元侯爷的面都没有见到,这些年是她独守空房。
后来,她把所
有的寄托放在了,宁元侯爷与前妻将门之后秦三娘的孩子身上。
她的继子只比她小三岁,她管着他的纨绔举动,他的不思进取。
却没有想到,这成为了他憎恨了她的理由。
当她的继子继承了侯爷之位,第一个就是要除掉她。
他说:“我恨你,恨你独断专权,恨你让我做不爱做的事情,恨你让我在朋友面前丢了颜面,恨你阻挠连我自己心爱的姑娘也不能娶回来……”
她听的心碎了,浑身颤抖,“云山,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母亲?”
“你不是我的母亲,从来都不是……”他低吼着,双目对她只有憎恨。
那时,她才明白过来,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没有把她当做母亲看待。
老天一定是看她太苦了,才给了她这一次重来的机会,她才不要和不相干的人浪费她一点点的经历。
留在房间里的乔老夫人有些错愕,她从来没有见过王嫣然这个模样。
从前她也说过让她不要这么严厉的对待云山,有宁远候府打下来的赫赫军功,只要云山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陛下都会看着给一些面子的。
如今她竟然说不管了?谁人不知王家是当代大儒世家,其曾祖父曾经为太子太傅,即便是现在不如其曾祖父在世的时候,但是还是被天下学子效仿。
想到这里,乔老夫人看着世子,脸色沉了下来,“云山,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的母亲如此生气?”
乔云山目光一顿,神色有些慌张,“祖母,孙儿能做什么事情?无非是她夸大其词而已。”
夸大其词?她可不相信王嫣然会因为小事而惩罚云山,定是云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乔老夫人脸色一沉,眯了眯眼睛,“长生呢?把他叫进来,老身倒要问问身为世子的小厮,到底带世子做了什么事情?”
乔云山心虚不已,叫来长生岂不是就瞒不住他去桂兰坊赌钱了?
要知道祖母最记恨的就是赌钱之人,他赶紧道:“祖母,孙儿的手心好疼,好疼……”
乔老夫人看着乔云山通红的肿胀的手心,最终还是心疼的叫了大夫去医治。
第二日,王嫣然此时正在账房里查账,门外想起了声音。
“夫人,不好了……”
她看了一眼宁灵,宁灵走了出去,不多时,走了回来,“夫人,是城东桂兰坊来人了,说世子欠下的五百两赌债何时还?如果不
还,世子就被他们扣下了。”
“这事情问我没有用,让门房的人去禀告给老夫人。”
宁灵一怔,往日有了这样的事情夫人都是瞒着老夫人的,如今倒是不同了,“夫人,您终于想开了。”
王嫣然抬眼看着宁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