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元祁也确实待不住了。 白日见南燕情况好多了,脸色红润,也能够正常进食,他以为她马上要康复了,哪知道夜里情况又不好了,这种时刻的确需要他在身旁陪伴。 “本王改日再来。你最好静下心来想一想,本王所说的究竟有没有道理,等南燕康复了,本王还会照常进行原本的计划。” 萧元祁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 丽心见他开了房门大步走来,心中欢喜万分,面上却还是要装作焦急的模样。 她家主子果然还是王爷放在心尖上的人。 王妃还真以为自己留住了王爷的心么,王爷也就是看在太妃的面子才在这儿留宿罢了,一听她家主子有事,还不是迫不及待地前去看望。 “王爷,奴婢还以为您歇下了,奴婢自知无礼,等王爷看过主子之后,奴婢听凭您的处罚。” “别说这些无用的话,南燕的情况如何?你细细说来……”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远去了。 白桃和茯苓眼见着他们走远了,这才回到了温玉礼的屋子。 “王妃,王爷和丽心已经走了。” 茯苓说完这话,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费解,“王妃,您为何要把王爷往侧妃那边推呢?” 温玉礼轻描淡写地解释道:“王爷心里的人是侧妃,不管他表面上与我多么相敬如宾,我对他而言都只是个摆设,我被他忽略了这么长时间,对他的感情早已经淡薄了。” “我这正妃的头衔是先帝所赐,他出于孝道和礼法不能换人,否则就以他的偏心,我那长姐不管有没有孩子都能稳居正妃之位了。” “如今太妃催子嗣催得紧,长姐的身子骨亏损过,不适合生养,王爷只能让我这个正妃发挥利用价值,我若是真的遂了他的心思,给他生下嫡子,他恐怕会将孩子带给侧妃抚养,来慰藉她小产的伤痛。” 温玉礼的话让茯苓听得大惊失色,“王爷不至于这样吧?若是您有孩子,他于情于理都不能剥夺啊。” “你们不了解他。”温玉礼漠然道,“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亏欠了长姐一个正室的名分,所以会想尽各种办法补偿她,我是真不甘心自己被如此利用。如果你们觉得我故作清高或者不识抬举,只管去挑选更英明的主子。” 茯苓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连忙垂下头道:“王妃有傲骨,奴婢不觉得这有什么错,您放心吧,奴婢肯定是向着您的。” “嗯,退下吧。”温玉礼见茯苓那副被唬住的模样,勾了勾唇。 白桃是看着她一路翻身的,自然可信,茯苓是当初抽签抽来的丫头,她不信任但也不会无端怀疑,只让白桃随时盯着她,看她是否有异常举动。 而白桃盯了一段时间,得出结论,茯苓就是个手脚勤快性子单纯的丫头,是可以培养起来的。 她当初抽签也就是抽个缘分,既然背景简单,她就可以对这丫头慢慢洗脑,让她像白桃一样,效忠于她而非萧元祁。 一夜平静地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温玉礼打开房门时见白桃和茯苓在树底下说话,她走过去一看,竟是白桃的手被烫伤,掌心处好大一片红肿。 “怎么弄成这样?” “是我没站稳,扶了一把滚烫的汤锅。”白桃叹气道,“本想给王妃做拿手好菜,哪知道把手给伤了,我想让茯苓动手,我在旁边给她说步骤,可她不擅长下厨……” “小事一桩,手伤了就休息吧,去涂点儿药,没做完的菜我自己来做就好。” 温玉礼此话一出,白桃瞪大了眼,“您自己做?” “怎么,你是觉得我不会吗?”温玉礼挑了挑眉,“反正闲来无事,我去露两手给你们瞧瞧。” 由于腿脚不便的原因,她并没有一日三餐都去大堂吃,而是在卧室附近设了一个小厨房,白桃厨艺好,常常会给她做些好吃的。 她并不是不会做饭,只是这事有人做了,她乐得清闲也就不做了。 温玉礼并不知的是,就在她进厨房之后不久,萧元祁从温南燕的住处离开,到她这儿来了。 他进了温玉礼的屋子,未见其人影,从两个丫鬟口中得知她在厨房时,他很是惊讶。 温玉礼竟然会亲自去厨房?她会下厨? 萧元祁走到了厨房门口,只见里头被一片轻烟笼罩,温玉礼的身影来回走动,她似乎不介意一身淡绿色的罗裙沾染上油烟。 她的衣袖挽到了手肘处,白皙细嫩的手捏着锅铲,翻炒着锅里的青菜,动作竟是十分流畅。 这样的温玉礼,多了几分他从未见过的烟火气,将她身上一股子冷傲的气息给掩盖了些。 温玉礼是大家闺秀出身,原以为她应该是娇生惯养才对,想不到愿意进这种油烟之地。 而他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来解释她的行为。 庶出的小姐虽然也是主子,但在成长过程中难免被正室打压,温家的主母苗氏能把温东菱娇惯成那个样子,可见不是个明事理的长辈。 温玉礼从前是否真的在温家受了许多苦?这才导致她抓住温东菱的犯罪证据就想毫不留情地处死,哪怕是面对性情柔善的温南燕,也会有迁怒的怨恨。 “白桃,你把葱放哪儿了?” 温玉礼忽然出了声,将萧元祁的思绪扯回。 萧元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看她做饭的样子看得出神了? 他踏出了脚步,走到她的身后。 “你嫁来王府这么久了,本王都不知道你会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