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虽小,却不难听出这声谢意极为真诚,萧云昭脚下的步伐略作停顿,随即垂下眼看着怀中的人,“本王也不是无偿帮你的,不必谢得如此情真意切。” “我知道,可还是要谢你带我走上这条捷径。”温玉礼嗅着他身上的冷香气息,唇角浮起一抹虚弱的笑意,“皇叔是迄今为止,难得一个不坑我,也从不让我闹心的人了。” 萧云昭闻言,没再多说什么,将温玉礼抱到了软榻上,刚才漫长的针刺折磨让她几乎整个人都虚脱了,她接过他递来的衣裳,半天都穿不好。 萧云昭喝了两口茶,见她动作慢得很,费了半天劲才套进去一只袖子,不禁挑眉,“有这么累吗?连个衣服都穿不好。” “如皇叔这样自幼习武的奇才,必定是根骨奇佳,不需要经历这种银针刺穴的痛楚,也就体会不到我此刻的疲惫了。”温玉礼有些无奈。 若是能一下子就穿好,她肯定不带磨蹭的,虽说肚兜和亵裤把该遮的隐秘部位都遮了,可对这时代的人而言,裸露出大片的肌肤就是羞耻行为,她不得不入乡随俗,吃力地穿着衣服。 萧云昭看不惯她那吞吞吐吐的样,索性走到了她的身后,帮她提起另一只没套上去的衣袖,抓起她的胳膊塞了进去。 温玉礼见他乐意帮忙,便由着他帮了,她总不会在这时候矫情地说上一句‘男女有别’。 萧云昭眼见着她的脸色沉静无波,难得调侃了她一句,“在男子面前衣衫不整,你竟一点儿都不觉得窘迫。” “不然呢?明知道您对我也没什么兴趣,我又何必故意做作,难不成要在这个时候说:皇叔请自重,我自己来。显得我多白痴似的。” 温玉礼说着,还打趣了萧云昭一句,“更何况,皇叔若真的对我有非分之想,反倒是好事了,我可以趁机跟您索取更多的利益,这么算起来,指不定谁占谁便宜,没准皇叔您更吃亏,反正我是怎么都不亏的。” 这番几乎可以称为不顾廉耻的话,从温玉礼的嘴巴里蹦出来,萧云昭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只是瞥了她一眼,数落道:“你这丫头脸皮的厚度,还真不是寻常人能够想象的。” 她的争强好胜不只是针对武艺这方面,连斗嘴都不愿意落了下风。 温玉礼低声笑道:“看来皇叔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也好,我以后也还会有语出惊人的时候,希望您不会太惊讶。” 略顿了顿,她又道:“毕竟我在祁王府里总得装模作样,而在您这儿……您反正是对我知根知底的,我实在没什么必要装淑女。” 说话间,萧云昭帮她套好了外衣,将丝绸制的腰带随意在她腰间缠了几圈,这一动作使得二人之间的距离更加贴近。 药浴只在她身上留下些许淡淡的药香味,他贴近她颈间时,嗅到从她发丝上传来的淡雅馨香,他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竟靠得这么近了。 平时不会有谁的距离与他如此贴近,他有些不适应地退开了些,将没系好的腰带丟回温玉礼的手上,“腰带你自个儿系,本王弄不来。” 温玉礼低下头,将腰带系好后,又将身上的衣裙仔细地整理好,使得自己看起来穿戴整齐,才不会叫人察觉到异样。 “皇叔,我大概需要休息多久才能恢复体力?” “完全恢复过来大概要一天。”萧云昭回答道,“在进行银针刺穴之前,本王就吩咐了墨竹去熬药汤,给你补一补,恢复一部分力气还是可以的,回去之后好好睡上一觉,等第二天醒来,你就能够察觉到身体的变化。” 温玉礼闻言,很是识时务地道了一句:“多谢皇叔。” “对了,关于雪莲,我并没有把它藏在我附近,还得找个机会去取才行,皇叔是想让我自己取出来给您,还是您和我一起去?” 她猜测,如萧云昭这样谨慎的人,如果还不够信任她,应该不会贸然前往她所指定的地方,最起码得带着她本人去,防止她布下陷阱机关什么的,毕竟他也曾见识过她的阴险。 萧云昭望着她道:“看你如此主动想要给出来,本王就当你是真的有诚意了。” “那是自然,欺骗皇叔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我哪怕是再无耻也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儿。” “先放在你那吧。”萧云昭不急着要,慢条斯理道,“此物据说拍卖可得天价,反正本王拿来也要藏,不如让你接着藏好它,只是你要记住,这东西如今归了本王,你可不能擅自用了。” 温玉礼怔了怔,随即道:“好,那我将藏它的地方,以及取出它的方法告诉您,皇叔什么时候想要挪动,请自便。” 萧云昭竟还要将雪莲放在原处,还真不怕她私自动用。 不过,与其说是信任她,倒不如说是一种试探? 她凑近萧云昭低声说了几句,萧云昭听着,挑了一下眉头,“嗯,如此看来,这地方是挺安全的。” 忽然书房的门被敲响,墨竹的声音传了进来,“爷,您吩咐的药汤熬好了。” 萧云昭道:“进来。” 墨竹端着托盘进来,温玉礼看他的托盘上总共放了三个碗,他将其中一碗看上去像茶汤的端给了萧云昭。 接着,他将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和一碗淡红色的不知是什么的液体摆到了她的面前,“王妃,这碗药汤七成温热,正适合入口,另一碗是梅子饮,喝完药汤之后服下,爽口回甘。” 温玉礼闻言,笑了笑,“你还真是贴心,多谢了。” 她端起那碗药汁,果然温度适宜,她不愿苦涩的味道在口中久留,便一饮而尽,然后再去喝那梅子饮。 她抬眸时,墨竹已经站到了萧云昭的身后右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