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礼听他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他忽然起了身,凑到了温玉礼身旁挨着她坐下。 他方才回想着和司徒彦的对话,司徒彦起初不知道南燕有岩冰玉,他告诉了他之后,司徒彦说那岩冰玉对南燕的身体极有益,再加上他这些补元气的药,调理数月后,只要南燕的体格强健起来,想生儿育女的愿望极有可能达成。 若真如此,也算了却了他一桩心事。 南燕那块岩冰玉是温玉礼所赠,若南燕真怀上了,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他总要感激她一下的,又想到她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委屈和误解,他的心中不免生出愧疚。 “玉礼,若是本王从今以后对你好,你能否忘却过去的那些不愉快?本王也想尝试着了解你。” 温玉礼:“……” 真有意思,一次又一次误解了她,提起来却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只要他道个歉,稍微低个头,过去的一切事情就当过去了? 凭什么她得忘记那些不愉快,她还就是记仇。 可她今夜还有计划,这一刻并不打算跟萧元祁起冲突,只平淡的地说道:“王爷,有些事不是我想忘就能忘的,我若说我不介意,您也不会信,这几天被温东菱的事情闹得我心累,您就让我自己清静两天吧。” 温玉礼说话时,故作疲倦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趴在白桃的肩膀上闭目养神。 萧元祁闻言,也晓得自己理亏,不好再说什么。 或许,他也该想个法子让她开心一下。 回到国公府,温玉礼借口说自己困了要回房先睡一会儿,便率先下了马车。 萧元祁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耳畔忽然响起白桃的声音:“王爷,因着三小姐的事,王妃受了委屈心情不太好,难免对您冷淡些,您别怪她,奴婢会陪着她,等她心情好点,奴婢一定帮您劝她。” 她这话萧元祁听得满意,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倒是个有眼色的丫头,看得出王妃也挺喜欢你,你伺候好王妃,若是能劝得她回心转意,不再对本王冷脸,本王一定赏你。” 白桃恭谨地应道:“是。” 回到温玉礼的屋子后,白桃将萧元祁和她在马车上说的话复述给温玉礼听。 温玉礼道:“不错,就这么敷衍他吧,以后对着他就阳奉阴违。” 一晃眼入了夜。 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温玉礼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悄悄出了房门。 国公府的地形她熟悉,从她自己的住处溜出去自然是不难。 带着钩爪的绳索抛上了立着尖刺的高墙,她借着绳索迅速攀爬,步伐从墙上呼啸而过,避开墙头上的尖锐物,纵身一跃稳稳地落了地。 温玉礼不知的是,几丈之外的树影下,有一双眼睛将她的行动看在眼里。 爷说温姑娘夜里或许会溜出门,让他远远地跟着确保她的安全。 今夜注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温玉礼白天叫茯苓去买了匹马安置在一处废弃的民宅内,她到地方时,那马儿正在吃草料,她解开了拴马的绳子,把马牵出了屋子。 此时街上行人已经很少,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宵禁,她估算了一下时间,来得及。 她策马从街道上疾驰而过,按照萧云昭给她的地图路线穿过几条街道,果然看见了地图上的那处梨花园子。 从外头看规模还不小,防守比起国公府却差远了,就两个看门的,她绕到了另一处墙头下,轻而易举就翻了过去。 这园子房间不少,有几间还是亮着的,离她最近的那间隐约有人在对话,她步履轻盈地凑过去偷听。 “夫人,表小姐嫌弃咱们这的燕窝不好,她说口感差,她不吃。” “这个东菱,她还当自己是国公府三小姐呢?有她那个当王妃的二姐在,我看她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还在这挑三拣四的,真是……” “可是夫人,咱们毕竟是收了国公夫人银子的,表小姐要吃点心,咱们总得给她安排。” 温玉礼在屋外听得嗤笑一声。 这温东菱虽说被晋国公赶了出来,日子过得还是这么好,屋里这位夫人应该是苗氏的妹妹,拿了苗氏的好处,照顾着温东菱的衣食住行。 “罢了,看在姐姐给了那么多银子的份上,明早叫人去市场上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燕窝,她要是再不满意,我就只能让姐姐从国公府里捎东西过来了。” 屋里的妇人顿了顿,又道,“你去问问她,还有什么其他想吃的,燕窝不够好,还有银耳和鱼翅。” 丫鬟应了声是,退出屋外。 温玉礼藏匿在暗处,眼见那丫鬟走出了一段距离,这才跟了上去。 那丫鬟穿过了两条长廊,在一间亮着烛火的屋外停下。 “表小姐,夫人说了,明早会派人去买更好的燕窝回来,咱们这的确是比不上国公府,可咱们已经是拿最好的招待您了,还请您见谅。” 她话音落下,屋内响起了回应,“知道了,替我谢过姨母,有劳她费心了,回头我会让人告诉母亲,你们对我很好,让她下回过来一定给姨母带谢礼。” “表小姐客气了,夫人问您想不想吃别的?厨房里还有银耳、鱼翅。” “那你去做一碗银耳羹来。” 温玉礼听着二人的对话,朝天翻了个白眼,等那丫鬟离开之后,她走到了温东菱屋外,直接推门而入—— 温东菱正坐在屋子中央看书打发时间,骤然察觉到有人闯入,抬眼的那一瞬间,温玉礼已经反手关上了门,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温东菱当即瞪大了眼:“你是何人!” 温玉礼穿着黑衣蒙着脸,温东菱一时没认出来,但夜间闯入这么一个人,来势汹汹的,还是让她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张口便要喊人。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