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将指腹上的膏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额头的伤口处。 药膏既已沾上伤口,温玉礼也就不乱动了,在此等小事上与他争执没有意义,便由着他把药擦完。 这期间二人都没有说话,萧元祁与她挨得近,鼻翼间萦绕着从她发丝上传来的清雅香气,他的视线逐渐从她额头的伤口上游移过她精致的五官。 气氛太过寂静,静到他开始认真地思索,应该给她怎样的补偿,才能够弥补她之前受到的那些误解与伤害? 已经擦完了药,他的手却不舍得从她脸上移开,指尖划过她光洁细腻的额头,竟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脸庞,低下头朝着她水润的红唇逼近。 温玉礼本以为他只是帮忙擦个药,当他的手掌触及她的脸庞时,她不由得拧眉——这人又做什么? 在他低头逼近的那一刻,她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反应极快地偏开了头不让他占到便宜,紧接着站起了身,若无其事地走到铜镜前去观察自己的额头。 萧元祁:“……” 她是看不出来他要亲吻她妈?她忽然起身,显然是刻意躲避。 “多谢王爷为我擦药。”她怕萧元祁闲下来会想些有的没的,便把话题往苗氏身上引,“夫人这指甲倒是挺利的,虽说伤口不大,也是实打实的疼。” 提起苗氏,萧元祁以为她还没消气,朝她说道:“关于岳母今夜对你动粗的事,你放心,本王会叫她正儿八经地跟你认个错。” 温玉礼不咸不淡道:“王爷觉得她会真心跟我认错吗?即便嘴上认了,也只是迫于您和父亲的威严才勉强向我低头,她打心里还是认定了温东菱自尽是让我给逼出来的。” “她或许会有些不服气,但本王一定要叫她拿出诚恳的态度来。刚才你也看到了,本王和岳父都是向着你的。” “从态度上来看,王爷和父亲的确是向着我的,可你们对她也只是斥责而已。” “你是在责怪本王没有惩罚她吗?” 萧元祁望着温玉礼冷凝的面容,眉眼间浮现一丝无奈,“国公夫人毕竟是本王的岳母,今夜尝受了失女之痛,本王也不好对她过分责罚,岳父的想法和本王应该是一样的,我们知道你吃了亏,可我们也得体谅着点她的心情是不是?” 温玉礼闻言,懒得接话。 她心里也猜得到,就目前而言,萧元祁是不会太过为难苗氏的,毕竟之前苗氏母女作的恶都让温东菱一人把黑锅给背完了。 落在苗氏头上的,也就是个教女无方的责任,如今在多数人眼中,她只是个失去爱女的可怜母亲,神志不清发点疯可以被原谅。 “本王向你承诺,只准她放肆这么一回,若是下次她还敢对你这么无理,绝不姑息她。” 萧元祁说着,见温玉礼依旧不为所动,便走到她的身旁,试探般地伸手想要去握住她的手。 温玉礼转了个身躲开他的触碰,“妾身坐在祁王妃的这个位置上,不能总让人冒犯,王爷您自己心里清楚该怎么做就行了,我不会再多说什么,夜已深了,您请回吧。” 见她轻描淡写地开始下逐客令,萧元祁心生不悦,可一想到自己刚才决定了要好好补偿她,便又压下了心底那一丝不愉快。 他耐着性子道:“你我毕竟是夫妻,你总不能回回都把本王赶出屋子,若是都不在你这留宿,你不也没面子吗?” “这还真不是什么要紧事。”温玉礼不甚在意道,“不就是让人议论几句不得宠吗?听得多了,早就不会往心里去了,反正妾身还坐在祁王妃的位置上,无论外边的人怎么议论,不影响我的荣华富贵就行了。” 她回答得直白又庸俗,目的就是想让萧元祁对她失去兴趣。 她如今没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他没理由休弃她,她也确实不允许自己被休以致名声受损,同时也不想与他产生情感纠葛,最好他看不上她,像从前那样,拿她当个摆设别来烦她。 意料之中的,她的回答令萧元祁眉头拧了起来,“难道在你心里,祁王妃这个位置就只是象征着荣华富贵?你对本王当真就没有感情了?” “王爷你也晓得我如今脾气没以前好了,最初的感情早已被那三年的冷落给磨没了,三年啊,您拥着如花美眷自然不觉得长,可对妾身来说,那是一千个孤寂冰冷的日夜,更别提这期间您还对我一次又一次的误解,我还差点瘸了腿,经历了这些要是还能对您维持情深,那得是有多犯贱。” 这话她自然是替原主回答的。 原主死前是有悔的,她如今只是把原主没说出来的话告诉萧元祁罢了。 “王爷不喜欢我的时候,把我晾在一边不理会,甚至稍微不合你心意就被你责骂,如今你发现错怪我了,对我有意思了,就想要我回心转意,心甘情愿地来服侍你?凭什么我就该成为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 萧元祁闻言,有些怔然,竟没法第一时间接上话。 “王爷可别觉得我是欲擒故纵什么的,我如今当这个王妃,不是图您感情,您想去找什么莺莺燕燕的您请便,我绝不干涉,只希望您让我当个花瓶,给我个清静,在外人面前我还是能做到和您相敬如宾,母妃那边我也能做到尽孝,除此之外,给不了您什么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怨恨本王当初对你不好。本王不否认自己从前有过错,可本王如今想要对你好了,你又何必说这些不中听的话?你现在拒绝本王,岂不是又要和冰冷的长夜作伴?难道你准备以后一直都这样?” 他实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王爷您还不明白吗?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夜了,您就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