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昭的话音落下,墨竹当即道:“多谢爷指点,属下会尽力获得白桃的信任,借此掌握温姑娘的所有情况。” “掌握玉礼的所有情况?你比本王想得都远。”萧云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白桃那丫头不可能全告诉你,能挑一部分和你说就不错了,你多些耐心莫要心急,若是再搞砸,本王罚你去城郊养猪。” 听到养猪二字,墨竹的眼角轻微抽搐了一下。 入冬吃野味是皇城内许多达官贵人们的习惯,野味去腥后做成咸辣口的暖身又滋补,而各种野味当中要数野黑山猪卖得最好,此类野猪性情暴躁,数量稀缺且不易捕获,可它滋补五脏的药用价值让它成了抢手货,因此坊间流传着一句话:没有一头野黑山猪能活着离开皇城。 每年秋季未过殿下就专门派人在城郊打野味,这种野猪就是重点捕获对象,捕了之后全都圈养起来,等入冬时卖给贵族们,收获颇丰。 野黑山猪性子暴躁得很,得有喂养经验的猎户才知道如何养得好,之前有护卫被殿下罚去喂猪,回来之后总跟其他人诉苦着那边的环境有多脏乱,夜里睡觉总听到猪嚎叫,比蹲大牢好不到哪去。 他可不想去那种地方受罪。 “爷请放心,属下绝不会再搞砸了。” 他暗暗下了决心,和白桃套近乎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第二日上午,墨竹得到了手下人的情报,说是温玉礼那两个丫鬟又出门去集市采购了,他也连忙出了门,半点时间都不耽误。 国公府外盯着的人说,这两个丫头每日都上街买新鲜食材,想来是温玉礼对入口的饮食格外慎重,从采购到烹饪,她都要确保是自己人经手的才能安心,而白桃也恰好很擅长厨艺,负责这一块最适合不过。 “摊主,把这鹿腿给我剁成块,对,这么大块就行。”白桃琢磨着给温玉礼做一道黄焖鹿肉,付完了账正准备去下一个摊子,转身时一个抬眼,就看见了几尺之外站着的墨竹。 她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心道一句,还真被王妃给说对了,这人要是没问清楚是不会死心的,没准时不时就要来集市上蹲她。 他知道她在这……难不成是在国公府外派了人盯着? 思索之际,墨竹已经走上前来,问她道:“白桃姑娘昨日回去之后,可曾征求了温姑娘的意见?她怎么说?” 白桃道:“咱们找一处人少的地方坐下来说,跟我来。” 她说着便转身走开,墨竹见她今日的态度比昨日好些,连忙跟上了她的步伐。 白桃领着他走到了街角的茶摊,要了两碗热茶。 “昨日回去之后,我已征得了王妃的同意,我现在就把近几日发生的事告诉你。” 从昨天王妃跟她说墨竹是个正经人时,她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刻,早已在心中梳理好了一番说辞,此刻在墨竹面前讲起来自然十分通顺,她尤其强调了苗氏的阴毒与晋国公的偏心。 她心底有个想法,宁王若是真的在乎她家主子,在知道了这些事之后,没准能帮主子做点什么。 墨竹听完白桃的讲述之后,眉头微蹙,“国公夫人构陷王妃之事,关系皇家声誉,若依律法处置,少说也得是削了贵族身份,流放千里之外,而这样的罪过却被晋国公当成家务事来处置,只把国公夫人判了个监禁吃素,实在难以服众。” “可不是么,傻子都能看出国公爷对苗家母女的偏心。”白桃冷笑道,“尤其是对温侧妃,她总玩那些哭哭啼啼的把戏,偏偏总是管用,好在这回王爷难得公平了些,他在国公爷给出的惩罚上加重了一条,要夫人终身不得出她忏悔的小院,如此一来,她也就没机会再害我家主子了。” “祁王殿下他……”墨竹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最近对温姑娘频频献殷勤吗?温姑娘的态度如何?” 白头轻挑了一下眉头,“怎么,你是担心我家主子被王爷打动,会在祁王与宁王之间摇摆不定吗?” 墨竹不语。 白桃又道:“我家主子昨日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想了想,还是告知你一声。” “什么话?” “他对祁王殿下是利用,对宁王才是真心,信或不信随你们判断。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可要回街心处了,否则茯苓买完菜回来找不着我,她会着急的。” 白桃说着,将碗里最后一口热茶喝完。 起身离开之际,她听到不远处有女子的哭闹声,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名女子和一个醉汉当街吵架,那女子叫嚷着醉汉没出息把钱输光了,醉汉听得恼了,竟转头打了那女子一个巴掌,打完之后还接着拳打脚踢。 白桃见此不禁低骂一声,“一转头遇见这么个晦气东西,真不知这种下作的人是怎么娶着媳妇的。” 墨竹也将那出闹剧看在眼中,听着她的埋怨,脑中灵光一闪,伸手从筷子筒里拿了根筷子,对着那醉汉的大腿疾射了出去—— 灌输了内力的筷子,以不可阻挡的力道插在了那醉汉的大腿上,几乎半根筷子扎进了肉里,疼得他当街惨叫出声。 墨竹出手迅速,醉汉周围的人只来得及看清是东南方向飞来的筷子,压根就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而白桃和墨竹同一个桌,余光瞥见了他的动作,当即惊诧地回头看他。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低声问他,“那筷子的头都不是尖的,你能隔这么远刺进他肉里?” “这有何难?”墨竹平静地望着她,“武功学到一定的程度就会,你回去问温姑娘,她应该也能做到。” “我知道王妃会武艺,她经常半夜偷偷练,可我不知道王妃的功夫练到了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