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温玉礼道,“厉部的人适合最简单粗暴的任务,他们的职责就是打打杀杀,而艺部的人脑子灵活,适合当卧底,例如御医院的彩霞,还有今日街头的卖艺人。” “不错。早年我会派人四处寻找那些流落街头的孩子,从他们当中物色习武天赋好的,这些人中有卖艺的、行乞的、甚至偷盗的,有恒心能吃苦的孩子便能在残酷的训练中脱颖而出,正式成为宁王府的人,而他们原有的特长我也不让他们荒废,总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温玉礼静静地聆听着。 “我手下的人,多数在孩童时期是苦命人,正式为我效力之后,便彻底告别了凄苦的日子,他们大多心怀感激,自然会忠心,当然了,这么多人里也总会有个别白眼狼,对待背弃者就要拿来杀鸡儆猴,借此警示其他人不得有二心。” “如何杀鸡儆猴?”温玉礼有些好奇了,“你们宁王府对待背叛者,会施以怎样的酷刑?” 萧云昭闻言,揉了揉她的头发,“真想听?” “说说呗。”温玉礼追问道,“我胆子大你也不是不知道的,我不怕血腥,快告诉我。” “最常见的,对待背叛者的刑罚,是刺骨钉。顾名思义,就是扎进骨头里的钉子,就像木匠锤木板一样,施刑者会将叛徒身上的骨头当作木板,找准位置,选用又细又长的钉子抵住受刑者的肌肤,再用锤子一下又一下地,凿进那人的骨血里。” “听起来是有点渗人,不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赏罚分明合情合理。”温玉礼的声线轻描淡写,显然不觉得萧云昭发明那种酷刑有什么不好。 萧云昭面具下的眉头轻轻挑了一下,“有时候我真好奇,你这年纪的姑娘究竟是怎么练出这样一副胆量与心性的。” “不长点胆子,怎么能把你勾到手。” 温玉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一阵女子的欢笑声,她转头一看,是街角一群十几岁的少女们在玩跳花绳。 就像是上辈子孩童时期会玩的跳皮筋,少女们以五彩斑斓的绳子拧成了两条长长的花绳,由两个人牵着,其他人则在上面蹦蹦跳跳,好不快乐。 “那个我也会玩,我去跳两下,你在这等我,或者你自己在边上逛逛。” 温玉礼笑着说了一句,便跑到了那群少女中间,和她们一同跳绳玩。 花神节之所以热闹,就是因为年轻人们乐于交流,即便是陌生人也可以临时搭伙做游戏,对于温玉礼的加入,少女们并未觉得有任何突兀,反而十分热情地同她一起玩耍。 温玉礼灵活而流畅的腿部动作,惹来少女们的夸赞,“这位姐姐一看就是高手啊,跳得真不错。” “过奖过奖。” 几尺之外,萧云昭望着一蹦一跳的温玉礼,眉眼间泛起一丝奇异的温柔。 有时觉得她冷静过了头,有时又觉得她十分古灵精怪。 温玉礼正跳得兴起,忽然听见右侧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子声音—— “玉礼?” 温玉礼听着这声音,面具下的眼角都抽搐了一下。 萧元祁和温南燕比她先出门,她并没有兴趣了解他们要去什么地方闲逛,她以为街道这么长,行人这么多,应该遇不上才是。 可好巧不巧的,萧元祁竟然就在这附近,即便她戴着面具,他似乎也通过身形体态认出了她。 他是才注意到她吗?若是没看见她刚才和萧云昭勾肩搭背,那么被认出来也无伤大雅,可他万一看见了呢?回头质问起来实在不好解释。 或许他并没有完全认出来?只是看她的身形熟悉才下意识喊了她一句,只要她不理会,他没准会觉得自己认错了人,不会再出声喊她。 这么想着,温玉礼便打定了主意,不做任何反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和少女们跳绳,连头也不扭一下。 几步之外,温南燕与萧元祁并肩而行,她循着萧元祁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前方那群跳绳的少女当中,有一道较为高挑的灵巧身影,那女子戴着猴脸面具,身穿宽敞的雪白衣袍,从个头到背影,的确像极了温玉礼。 可那女子对于萧元祁的呼喊没有任何反应,这样一来温南燕也有些不确定了。 “玉礼,是你吗?”温南燕也朝着那女子的背影喊了一声。 那女子依旧头也不回,温南燕转头朝萧元祁说道:“王爷,那应该不是玉礼,只是身形相似的陌生人。” “也许是她,她不愿搭理我们,便刻意不回应。”萧元祁沉声道,“揭开她的猴脸面具就知道是不是了。” “那万一真是陌生人呢?就这么上去摘掉人家姑娘的面具,未免有些冒犯了。” “若真认错了,说声抱歉就是了。”萧元祁说着,朝那跳绳的女子迈出了步伐。 温玉礼勾着脚底下的花绳,跳跃之间,用余光瞥见了萧元祁靠近的身影,目光沉了沉,一个翻转收起了腿上的动作,步伐轻快地挤进了一旁的人潮里。 萧元祁见她忽然溜了,眉头一拧,下意识就追了上去。 温南燕见自己被撇下,脸色一沉便跟了上去。 萧元祁的目光锁定着面具女子的身影,奈何今日的街市格外热闹,他只不过是慢了一点,就被拥挤的行人们阻挡住了他的视线。 萧云昭早在萧元祁出声的那一刻便隐入了人群中,此刻见他去追温玉礼,心下冷哼了一声,打开了手里那袋买给温玉礼的糖炒栗子,抓了一颗栗子朝着温南燕的脚下丢。 未剥壳的栗子正好落在温南燕踩下的那一步,温南燕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惊呼。 萧元祁听到身后温南燕的惊呼声,连忙回过了头,见她摔倒,便只能返回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