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燕连忙跪了下来,“母妃,王爷,事情不是如你们想的这样。” “不是哪样?”淑太妃厉声道,“不是你叫元祈把高家药商引荐进宫里?难不成你要说,这几人狼狈为奸的事儿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也没有从中获得任何利益?” 淑太妃说到气头上,将手中的几份供词甩到温南燕身上,“你自己看!” “母妃冷静些,气大伤身。”温玉礼的声音在后方响起,“高老板方才的话是有道理的,此事还并未泄露出去,来得及补救。” “找个机会,让御医院库房里的那些低廉药材消失就好。至于王爷要如何处罚这些利用您的人,那就看王爷自己了。有一点王爷可别忘了,那就是让这些人把他们不该得的这一部分利润全吐出来。” 温玉礼说到这,瞥了温南燕一眼,“长姐说说吧,你把那些银子放在什么地方?事到如今你也留不住了,把银子全交出来给王爷,王爷和母妃定会处理好这些银子,这事既然压了下来,银子就无法直接归还国库了,只能以另类的方式捐赠到民间,补贴那些有需要的人。” 温南燕咬了咬唇,她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温玉礼面目可憎。 把那些银子交出来?她哪里交得出来,每回银子到手几乎就没在她手上停留过。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南燕抬眸看向萧元祁,四目相对之时,她看到了他眼底的愤恨与失望。 “你到底为何要做这种事?”萧元祁紧盯着她的脸庞,“你该知道本王有多信任你,你当初说高家和你母亲娘家关系好,他家的货可靠,本王没有犹豫就给高家提供了这么好的一条路子。” “你们可知多少药商想要这样的机会?这是别人挤破了头都得不到的门路。本王无偿帮你们,你们却为了一己之私不替本王考虑,你们可曾想过一旦事情败露,本王作为引荐人会遭受多少议论!” 萧元祁说到激动处,蹲下身扣紧了温南燕的肩膀,“你为何要这样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你缺钱,可以跟本王说,除了本王,还有你父亲,你是哪根筋搭错了要去跟高家这种黑心商人共担风险,挣这种钱?”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么。”温玉礼不咸不淡道,“但凡是王爷您能帮得了的事情,她肯定是跟您开口了,还需要自己去冒险吗?” “之所以不跟您说,恐怕是因为她所需要的银子实在太多,没法跟您开口。父亲一年的俸禄不及您的一半,您都帮不上的事,父亲恐怕更帮不上了,她只能自己另外想办法。” “御医院每个月都要消耗大量药材,各宫的主子们不管位分高低都得吃补品,人参、鹿茸、燕窝是消耗最多的,长姐他们想出这种把三成的名贵药材换成低廉药材的法子,的确来钱很快,每个月都能有一大笔的利润,而这么多的银子,才这么点人分,一年下来,人均获利比一个皇室亲王的俸禄还多。” 温玉礼颇有些感慨,“这种钱只要挣个一两年,都够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也难怪他们敢冒险。” 萧元祁并不接温玉礼的话,双眸只紧紧地盯着温南燕道:“你到底缺多少银子?用这么多的银子做什么事?” “王爷,您再信我一次,我是当真有苦衷的。我要这么多的银子,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温南燕抓着他的手腕,目光湿润,“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行吗?我一定会给您解释,但此事有些私密,我……” “长姐想和王爷私谈,是怕我在现场影响你的发挥吗?” 温玉礼在旁轻嗤了一声,“你若真有不得已的苦衷,让我听一听又怎么了。” “玉礼,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此事私密。”温南燕看向温玉礼,眼眶里噙着泪水,“真的不能告诉你,你放过我成不成?” “放过你?”温玉礼轻挑了一下眉头,“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你们干的无耻勾当翻出来就是为了针对你的?那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此事我不针对任何人,就是纯粹看不惯你们的黑心肠,你仅凭一句有苦衷,就想把你损人利己的事给蒙混过去?休想。” 温玉礼说着,冷冷一笑:“如果这事不是被我发现,而是被其他人发现,并且搬到明面上来处理,那么长姐你面对众人的指责谩骂,敢不敢向所有人说——体谅你的苦衷,放过你?只怕是没人会吃你装可怜这一套,他们都会觉得你恶心。” 温南燕听着这话,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玉礼你别说了。”萧元祁背对着温玉礼道了这么一句,随即把温南燕从地上拽了起来,朝她道:“你说要换个地方说话,那就换个地方。” 温南燕紧紧抓着他的手,道了声:“好。” 她面上依旧是一副万般无奈的模样,一直绷紧的心却稍稍放松了一些。 萧元祁对她,果然还是心软的。 此事虽然让他很失望,可终究没有丧失了对她的全部信任,她还有机会能够挽回他的心。 “王爷跟我来。”她拉着萧元祁的手要离开大堂,正要跨过门槛时,身后却传来了温玉礼的声音。 “站住。” 温南燕脚下一刻不停,她可不希望萧元祁再被温玉礼留下来。 “我叫你们站住!” 温玉礼在身后冷声道:“这些口供可不止一份,我御医院的那位朋友手上还存有一份,只要我想把此事宣扬出去,就随时能够办到!你们是想和我私下谈,还是希望我把供词送去刑部?温南燕,你可知到那个时候你会面临怎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