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悄然而逝,当清晨的日光升起时,只听得“吱呀”一声,木质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萧云昭睡得浅,几乎是瞬间便睁开了眼,看向了推门而入的人。 白桃正端着热水和毛巾进来,一抬眼看见萧云昭就坐在床头,险些没端稳手里的水盆。 宁王是何时来的? 回过神之后,她连忙转身拿肩膀抵住了房门,把门给关紧了,这才把水盆端到了桌子上,朝萧云昭行礼。 “见过宁王殿下,您是何时过来的?” 萧云昭淡淡道:“昨夜。” 白桃轻抽了一下唇角,“所以……您是靠着床柱子睡了一夜?” “不然呢?你觉得本王会上床睡?” 白桃干咳了一声,不语。 虽说郡主已经和离,如今是自由之身了,但人言可畏,这才刚和离两天,要再嫁也总得过一段时间才好,尤其郡主这情郎还是前任夫君的皇叔…… 这也难怪宁王殿下放着正门不走,要大半夜翻墙进来。 好在郡主的卧室只有她和茯苓两个贴身的大丫鬟可以自由进入,其他人不能随意擅入,这才不至于被人发现了宁王的存在。 “这会儿天都已经亮了,王爷您等会儿要如何离开?”白桃忽然想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宁王功夫极好,夜里可以避开守卫随意潜入,可这大白天的,国公府里到处都是人,这似乎不利于他溜出去。 而萧云昭似乎不在意这个问题,只朝着白桃吩咐道:“你去厨房煮一碗醒酒茶来。” “醒酒茶?”白桃怔了怔,随即看向了萧云昭身后躺着的人,“是给郡主喝的?” 是了,郡主平时可警觉了,稍微有点说话声就能醒,可刚才她和宁王说了好几句话,郡主还能睡得那么安稳……该不会是因为那壶金清灵芝酒? 而萧云昭的回答也验证了她的猜测,“玉礼昨夜喝了半壶金清灵芝酒,这酒后劲大,她都有点儿神志不清了,也许等会儿醒过来会觉得晕乎,你去煮醒酒茶的时候,给她准备点清粥小菜,今日的三餐以清淡为主。” 白桃应了声是,转头离开了屋子。 萧云昭看了一眼依然睡得安稳的温玉礼,她的脸色没有昨夜那么绯红了,只是呼出来的气息依旧有些许酒味。 萧云昭起身走到桌子前,将毛巾浸入热水拧干了之后,回到床头坐下给温玉礼擦脸。 也不知这疯丫头醒过来之后还会不会记得她昨天夜里干的那些事。 她最好是记得。 白桃很快便端好了醒酒茶和两人份早点过来。 “王爷,您也来吃一些吧。”白桃说着,瞅了一眼仍然在睡的温玉礼,轻叹了一声,“想不到那金清灵芝酒这么容易醉人,才半壶就能让郡主醉了,郡主之前喝果子酒可是一坛一坛喝的,早知道这酒的劲这么大,我就不给郡主喝了。” 萧云昭听闻此话,目光顿时一沉,“你给她的酒?” 白桃听他语气忽然冷了几分,与他清冷如霜的视线对上,当即意识到了他在责怪自己,连忙跪下认错,“王爷,奴婢真不知道这酒如此烈,否则肯定不会让郡主一个人喝醉的。” “你买酒的时候,醉香楼里的人没提醒你这酒号称三杯倒吗?” “这酒不是奴婢去买的,是国公府里的厨子送给奴婢,奴婢又借花献佛给郡主的,因为知道郡主喜欢喝果子酿,所以……” 白桃的语气里满是懊恼,却没有讨饶,只低着头道:“此事奴婢有错,只怪奴婢太大意了,请王爷责罚。” “唔……” 睡了许久的温玉礼在这一刻总算是被说话声吵醒了。 萧云昭立即转头看她。 温玉礼已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抬手揉了揉眼睛,一抬眼看见萧云昭坐在自己的床头,目光里的朦胧之色霎时消散了许多,转变为惊讶—— “阿昭?你怎么在这?” 萧云昭听着她这话,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 她居然问他为何在这?听这语气,倒像是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了。 这让他心中顿时更加憋闷。 不过此时他更关心的是温玉礼醉后醒来会不会头疼,便将她从床榻上扶了起来。 “你昨夜喝了半壶金清灵芝酒,醉得一塌糊涂,这会儿有没有觉得难受?” 温玉礼倚靠着床壁,揉了揉额头,“是有点晕乎……” “白桃,把醒酒茶端来。” 白桃连忙从地上起身,把醒酒茶端到了床前,眼见着温玉礼把一整碗都喝了下去,这才又退开了几步跪好。 温玉礼不解地望着她,“好端端的跪什么?犯什么错了?” “宁王殿下说,那金清灵芝酒号称三杯倒,三杯下去就能醉人,奴婢把酒给您喝,却没提醒您这点,使得您喝醉了醒来头晕……” “我当什么事呢,就为了这个,这怪不得你,你提醒过我不能贪杯,是我自己喝多了,起来吧。” 白桃闻言,瞅了一眼萧云昭的反应,见他没说什么,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 “多谢郡主不怪罪。”白桃顿了顿,道,“对了,郡主您喝多了之后,宁王殿下坐在您的床头,一整夜都没离开,想来是很不放心您,一直在等着您醒过来。” 萧云昭闻言,并未接话,算是默认。 白桃这丫头倒也不傻,还知道提醒温玉礼一句,他昨夜就来了。 “你昨夜何时来的?”温玉礼将手搁在萧云昭的肩膀上,问他道,“你在床头坐了一整夜,不冷么?怎么也不知道去柜子里找条毯子盖上。” 萧云昭转头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昨夜的事儿,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温玉礼面带茫然,“什么事?难道我喝多了之后耍酒疯?” 萧云昭难得冲她嗤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白桃见眼前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