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祁这厮倒还真是个多情种,不过好在,他对明珠做到了坦诚,明确地告诉了明珠不可能纳她,不让明珠抱有太多幻想。 他们之间的情分,不足以让他为了她挣脱礼仪教条,更何况当时温南燕已经在他身边,他亲口说过温南燕是他挚爱,其他人的分量自然是在温南燕之下。 明珠与他保持应有的距离才是正确的。 这个世道的男子,太重视女子的名节。 想当初萧元祁怀疑她红杏出墙时,也曾对她说过——只要她还是完璧之身,他可以原谅她产生移情别恋的想法,但绝对不能容许她付出实际行动。 男人们向来认为自己三妻四妾是人之常情,而他们的女人们就必须得是清清白白的。 即便是像明珠这样优秀的女子,萧元祁动了心,却还是因为她的过往心存芥蒂。 若明珠不曾失去清白,跟在萧元祁身边那么长时间,少说也能得到个侧妃的名分了。 “王爷说,他与我虽然不会有结果,但他希望我能过安稳的日子,若是我有看上的人,他会为我准备丰厚的嫁妆,让我体面地出嫁。” 明珠沉吟片刻,道:“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即便心里对王爷有再多的好感,我也该试着放下了,可我没有想到,有一回王爷外出归来,带了一身的酒气,我将王爷扶进房间想让他好好休息,他却忽然扯着我的手腕不让我走。” 温玉礼听到此处,微微蹙眉。 萧元祁那会儿该不会是神志不清了,企图对明珠做些什么? 明珠又道:“王爷当时醉得迷糊,含糊不清地说他对不住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抱紧了,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但王爷只是抱着我一直念叨,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他说,他很信我,也欣赏我,但是没法与我在一起,他为此感到遗憾。” 温玉礼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好明珠没被他占了便宜去,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该一拍两散得了。 “我当时哄着王爷,想叫他去床上歇着,却没想到温侧妃会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她看见王爷抱着我的那一刻,脸色当即就变了,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她命令下人将王爷拉开,把我叫了出去。” 温玉礼接过话:“那种情况下,温南燕必定是误会了。” 不管是误会明珠刻意勾引,还是误会了萧元祁想要宠幸明珠,她都无法再接受明珠的存在。 温南燕一向自视甚高,又对自己在萧元祁心中的位置太过重视,嘴里说着希望王爷尽快开枝散叶,心中却恨不得萧元祁只有她一个挚爱。 彼时明珠应该是温南燕最大的威胁了,即便没有得到名分,却是实实在在得到了萧元祁的情感。 温玉礼又问道:“所以就是在那一次之后,温南燕对你出手了?她毁了你的容貌,又把你弄残了,却伪造成了你自愿离开王府的假象?” 明珠点了点头,“她在我面前从来不摆架子,私底下甚至姐妹相称,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个好相处的人,我对她当真是太缺乏戒心了。” “从我进王府时,我就知道她是王爷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们郎才女貌,志趣相投,且都才华横溢,每回我听着他们谈诗词歌赋,都觉得自己多余又平庸,我虽然爱慕王爷,却从未想过要和温南燕争。” “王爷说和我说有缘无分时,我就明白了,不该是我的不能强求,也许离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温南燕却等不到我离开就动手了,她哄骗我喝下了掺了迷药的酒,她的护卫挑断了我的手脚筋,她的婢女丽香和丽心为了讨她欢心,一边说着羞辱我的话,一边用簪子在我的脸颊两侧各划了一道口子,最后把我丢进河里。我也是那一刻才知道,她竟然是如此厌恶我。” 温玉礼听到这儿,叹息一声:“你口中的杨大哥,是救你的人?” “是。虽然被杨大哥救了,可我明白自己无力复仇,一开始我还想着,像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我要是一头撞死,似乎就更亏了,温南燕都还没得到报应,我又怎么甘心离开这个人世?” “那姓杨的不是功夫挺好的吗?方才听他对你说的话,倒是挺情真意切的,你没有能力复仇,他为何不帮你?” 温玉礼适时提醒明珠,“你的这个杨大哥,你对他又有多少了解?你就不担心他照顾你是为了利用你?” 明珠连忙说道:“我当了十个月的废人,他也照顾我十个月了。这些日子他对我的耐心和体贴,我都记在心里。” “他是有些贪慕富贵,可人无完人,追求那些东西是人之常情,我总不能因着这个就质疑他对我的心意。” “至于复仇一事,温南燕身边总有人保护着,他若贸然出手,不成功便是死路一条了,我不想让他冒那样的险,比起复仇,我更在意他的安危。” “追求富贵,的确是没什么错。”温玉礼讥诮一笑,“可他把他今夜收到银子的事对你隐瞒了,你要怎么替他解释?” 此话一出,明珠先是一怔,随即有些狐疑地看着温玉礼,显然是不愿信她这话。 “他很清楚你的价值,以王爷对你的情分,若是看见你这样凄惨,绝不会原谅了温南燕,你还活着的事,对温南燕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为了消除你这个威胁,她不得不想方设法凑钱来满足姓杨的胃口。” 温玉礼语气淡漠,“让我猜猜,你们为何不去找王爷做主,而是要不断勒索温南燕,是不是那姓杨的和你说,你与温南燕的地位有贵贱之分,她是侧妃你是下人,就算王爷看清了她,她顶多就是失了宠,受不了太严厉的惩罚。” “再有,你如今觉得自己不中用,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