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只听屋外响起‘嘭’的一声,像是烟花在半空中炸开的声音。 明珠下意识看向屋外。 “是宁王殿下放出去的信号烟花。”温玉礼冲她解释道,“他的手下看到烟花,便会顺着方向追寻过来。等会我让人背着你走,我们的马车就停靠在竹林外。” 没过多久,墨竹带着两名黑衣人找到了小院。 萧云昭问他道:“破庙里那两名温家护卫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太乐观,好在没断气,属下已经叫人刻不容缓地将他们先送回宁王府了。” 墨竹说话时,温玉礼已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墨竹,你把里头的明珠姑娘背上,她行动不方便。” 温玉礼说着,又吩咐另外两个黑衣人将瘫在地上的杨屏扛走。 一行人离开了这个竹林小院,很快走到了林子外的马车边上,温玉礼将明珠扶上了马车。 “在这地方待了十个月,都快忘记外头是什么样的光景了。” 明珠倚靠在马车的车壁上,颇有些感慨。 温玉礼冲她淡淡一笑,“在城郊待了这么久,你肯定是闷坏了,只是你太过体贴那杨屏,都没叫他带你出门逛逛吧?” 明珠道:“我这样子,出门的确不方便……” “想逛街有何难。回头你要是觉得闷了,就让人备马车,坐在马车上照样也能看街景,出门闲逛又不是非得走路,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我都尽力满足你。” 温玉礼说得云淡风轻,明珠的脸上难得有了笑容,“我倒是不需要郡主如此优待我,只要那司徒大夫能够尽力给我医治,我便感激不尽了。” 萧云昭明确告诉她,被挑断的手脚筋想要接上是极难的,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唯一能确定的是,恢复容貌可以有十足的把握。 她抬起了手,用自己那无力的手腕摩挲着脸上凸起的疤痕。 自从容貌损毁之后,她都没有再照过镜子了。 温玉礼细细地打量着她的五官,无论是眉眼鼻唇,都相当标致,尤其那副略带英气的眉眼,是一种少见的、锐利的美,她原本是个极好看的姑娘,容貌一点都不逊色温南燕。 这也难怪温南燕身边那两个狗仗人势的奴婢,会用簪子划破了她的脸。 “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温玉礼悠悠道,“你不是说,你这脸是丽香和丽心划破的吗?她们二人都死在我手上了。” “那我倒是得谢谢郡主了。”明珠道,“有些遗憾的是,她们的死我没能参与。” “无妨,温南燕还等着你去收拾呢。” 温玉礼拍了拍明珠的肩膀,“我方才试探杨屏的那些话,并不全是胡说,有几句是真心的,比如——若是你的手脚能够康复,你没地方去大可来投奔我,我身边可是很缺你这种人才。” 明珠抬眸,撞进温玉礼诚挚的目光中,下意识问了一句:“郡主当真一点都不嫌弃?” “嫌弃什么?嫌弃你曾经沦为军妓?”温玉礼敛起了笑意,再次开口,语气里尽是数落,“你能不能把你这种认为自己不干净的思想,从你的脑子里扔了?我真是听着就烦。” “你就只记得自己当俘虏受侮辱的那段时光,你就不能多回忆回忆自己从前那些意气风发、上阵杀敌的时刻?” “你看看我,什么大事都没干成,但我极为自信,你该多学着我点,脸皮别那么薄,外人可以看轻你,但你绝不能看轻了自己,你若是能康复,最好是跟随在我身边,我不但能给你丰厚的月钱,还能教你如何把脸皮练厚。” 明珠:“……” 她忽然便是发现,这郡主很有逗人开心的本事。 原本还很消沉的心情,此刻倒是觉得轻快多了。 “若是我的手脚真能恢复……”明珠垂眸望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疤,“我一定毫不犹豫地追随郡主,鞍前马后。” 温玉礼轻挑一下眉头:“此话当真?” “当真。” 温玉礼连忙转头看萧云昭,“阿昭,她能康复的把握到底有几成?” 此时此刻,除了明珠本人之外,她大概是最希望明珠能够康复的了。 昔日的漠北女将领,虽然说感情方面有些单纯,机灵劲少了点,可手头上的真本事必定是万里挑一的,除了武功极好之外,面对敌人时的作战经验也是相当丰富的。 这样的人才可不好找。 绝大多数情况下,能成为将领的年轻人都是相当高傲的,也就明珠这傻姑娘,明明本事不错,却总是陷于自卑中挣脱不出来,若是真能让她康复回到从前的模样,一定得把她留在身边。 就像萧云昭培养墨竹一样,她也需要一个身手矫健的心腹。 白桃那丫头机灵贴心,平日里帮着她操办家里的事,明珠这样身手灵活的,出门在外的时候带着正好。 温玉礼正这么想着,就听萧云昭说道:“你们先别抱太大的希望,先助她恢复容貌吧,这个对司徒彦来说不难。” 温玉礼撇了撇嘴。 “郡主,你的好意我记下了。”明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知道你一心想我好,可这种事不好强求,只能听天由命。” 接下来的时间里,温玉礼绕开了这个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闲聊着,直到马车在宁王府外停了下来。 一行人下了马车,进宁王府的第一时间便去找了司徒彦。 司徒彦正在自己的药房里捣药,温濠与温涛两人并排躺在地面铺着的席子上,昏迷不醒。 温玉礼一进屋就看见地上的两人,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可见还活着。 “这两人情况如何了?” “中了毒气的那个解了毒,身上的内伤倒不算太严重,康复了之后还是能做个正常人的,至于重伤的那个,命是救回来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