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二字一出,萧若芙顿时脸色微变。 从她莫名其妙脱发开始,头发这个话题便成了她的忌讳,除了御医之外,其他人可不敢在她面前随意提。 就连伺候着她的宫女也是小心翼翼,尽量避免提起这两个字。 一开始她脱发的事,除了贴身伺候她的人,也就只有御医院里的几位大夫以及萧元祁一家人知情,哪料到后来有一回,她与温南燕一同上街,她们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人往头顶上放了蜈蚣,温南燕的属下为了抓蜈蚣,竟然把她的帽子整个掀起,将她那稀疏的头顶暴露在围观群众的视野当中。 更要命的是,人群中不知有哪个混蛋东西高喊了一声十一公主。 自打那天之后,她就没敢上街! 不用打听她也知道,那两天她秃头的事情必然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热谈。 在头发完全长出来之前,她可不会在街上走了,以免让人认出来,背后嘲笑她堂堂一个公主的头顶比上了年纪的老人们还秃。 “若芙这头发的确是个问题。”太后看了一眼萧若芙头顶上的帽子,“现在天气还凉,时时刻刻戴着帽子自然是没什么感觉,过几个月天该热了,再一直戴着帽子只怕会闷得难受。话说回来,御医调制的生发药管用吗?” 萧若芙道:“先前的不太管用,这两日已经在用新的了,儿臣也不知能不能有效。” 太后轻叹一声,“但愿能奏效吧,你也差不多到了适婚年龄了,这头发若是再长不出来,多多少少会影响你的姻缘。” 萧若芙抿唇不语。 身为金枝玉叶,加上相貌甚佳,倾慕她的王孙公子自然是不在少数,可他们倾心她的前提是她形象没有受损,如今头秃成这样,且这事还给泄露出去了,她的桃花自然不会比从前多。 她至今仍然怀疑蜈蚣事件和温玉礼脱不了关系。 奈何没有证据,再多猜测也是徒劳的。 想到这,她看向温玉礼的视线更加冷厉。 而温玉礼也正在注视着她,四目相对时,温玉礼竟冲她轻挑一下眉头,唇角浮现一抹细微的嘲弄笑意。 萧若芙顿时心里冒火,捏紧了椅子把手—— 若不是此刻所处的地方是太后寝宫,她真想冲到那贱人面前给她一耳刮子。 这贱人如今已经不是她的皇嫂,郡主的身份也比不上她这个公主的高,有什么可得意忘形的? 气归气,萧若芙晓得在太后寝宫里不能造次,便只能强压下心里的火气,起身朝太后福了福身,“太后娘娘,儿臣先行告退了,让玉礼陪您说说话吧。” 太后点了点头,“好,这几日天气潮,你路上慢些,别滑倒了。” 眼见着萧若芙离开,太后看向了温玉礼,“你们两个,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合不来,一见面语气就不对劲,哀家要是没坐在这里,只怕你们二人当场就能掐起来了。” “什么都瞒不过太后娘娘。”温玉礼不否认,朝太后柔柔一笑,“公主与温南燕交好,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臣女,臣女也不指望公主能给我什么好脸色了,公主离开了也好,省得我们忍不住斗起嘴来,扰了太后娘娘的清净。” “若芙的性子,都是被先帝和淑太妃娇惯起来的,哀家已经警告过她多次,她现在比起从前,脾气的确也有所收敛了,你不必和她一般见识,合不来就不要相见了,尽量避着点就好。” 太后仿佛一个和事佬,温玉礼闻言自然是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太后娘娘的话,臣女记下了,您的风寒好些了吗?” “吃了太医开的药,好些了。”太后说着,以手帕掩唇又咳嗽了两声,“只是这嗓子还有些干痒,别的倒没有不舒服。” 两人说话间,有嬷嬷端着托盘进来,走到了太后的身前,“太后娘娘,该服药丸了。” 太后瞅了一眼托盘上的药丸与温水,轻叹了一口气,“又是这药,每次吃完嘴里都要苦好久。” “太后娘娘且慢。”温玉礼连忙出声道,“臣女今日来探望您可不是空手过来的,我给您带了一瓶药来,这药丸驱寒止咳,且一点儿都不苦,您放心吃。” 听到‘一点儿都不苦’时,太后眸中似有亮光,“不苦的药?” “的确不苦,这药的作用,和御医院给您的药作用并无不同,它好就好在吃起来没有苦涩的味道,这对于吃不得苦的人来说,可谓是福音,您试试就知道了。” …… “该死的温玉礼,敢笑本公主秃头,走着瞧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萧若芙离开太后的寝宫之后,一路低声地骂骂咧咧。 她并未回自己的寝宫,而是憋着一肚子火气去了御医院,找了替她调制生发药的几个御医。 “你们给本公主的是生发药吗?生不出头发的药叫什么生发药?你们到底能不能治了?不能治就承认你们无能吧!我回头就去皇兄面前告状,让他狠狠修理你们这几个庸医!” “公主殿下请习怒,生发药不是立竿见影的效果,您这才刚用了两天,您总得耐心先等个十几天才好下定论……” “等等等,你们就只会叫我等!你们前边给我的两瓶,我也用了,左等右等也没见头发长出来,每回你们都这么说,是存心戏弄本公主?” 萧若芙的无理取闹,让几人叫苦不迭。 “公主,您的掉发情况原本就是很罕见的,臣等没有治愈的经验,只能给您在古籍上找法子。前两次给您的生发药,有两个老宫女替您试了,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她们那稀疏的头顶都长出了些毛发来,因此,不是药不管用,而是公主的病症太过古怪,这才导致生发药丧失了药效。” “不管什么原因,不能让生发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