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知道我是个人才吗?”萧云昭轻抚着她的头顶,眸光里闪烁着浅淡的笑意,“本王身上,还有不少你尚未发现的优点。” 温玉礼闻言,下意识询问道:“比如?” 萧云昭故作神秘道:“直说可就没意思了,在今后你我相处的时日里,你总会慢慢发觉的。” “那我可是相当期待。”温玉礼弯起了眉眼,越看手里的针弩越是喜欢,便伸手拥住了萧云昭,“阿昭,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萧云昭唇角微扬,环住她的肩膀,在她耳畔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 是夜,皎洁的月辉洒在巍峨的宫殿屋瓦上。 装潢华丽的寝殿内,萧若芙正对着铜镜,给头皮上涂抹生发药膏,贴身宫女忽然走上前来朝她说道:“公主,陛下派人来了,传您去御书房一趟。” 萧若芙闻言,下意识询问道:“都这么晚了……那人可有说,陛下叫我去做什么?” “奴婢问了,那人也没正面回答,只说叫您过去就是了。” 萧若芙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奈何皇帝传召她不能不去,便拿起了梳妆台上的帽子戴好,起身去御书房。 踏过御书房的门槛时,映入眼帘的情形让萧若芙不由得心里发慌。 书案前,三名御医跪得十分整齐,而书案之后,皇帝正端坐着,听到她走进来的声音,抬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他的眸光锐利而冰凉,毫无温度可言,萧若芙霎时觉得头皮一紧。 莫非是有人向皇兄告发了她? 不怪她这样想,眼前跪着的三位御医正是平日里给她调制生发药的,她后来要求的脱发药也是出自这三人的手。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冲着书案后的皇帝跪下行礼,“见过皇兄,皇兄传召臣妹过来,有何要事?” “有何要事?”皇帝唇角浮现一抹冰凉的笑意,“你进来的时候不是看到这三个御医了吗?难道还会猜不出朕想说什么。” 萧若芙垂下了眼,硬着头皮装糊涂:“臣妹愚钝,还请皇兄明示。” “你还知道自己愚钝?不错,朕还以为皇妹你已经完全没有自知之明了。” 皇帝冷然一笑,“萧若芙,你是否觉得,作为父皇生前最宠爱的女儿,你在这个宫里已经可以肆意妄为,完全不用顾虑法纪?你可知御医院是干什么用的?御医的职责乃是治病救人,你叫他们研制害人的药物供你使用,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皇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萧若芙自然不好再装疯卖傻,连忙伏下了身解释,“皇兄息怒,臣妹不敢藐视法纪……” “不敢吗?”皇帝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话,“难道叫他们研制脱发药物的人不是你?在母后赏赐的簪梳上动手脚的人不是你?想害南阳郡主掉头发,变得和你一样秃的人不是你?御医已向朕坦白一切,你休想抵赖。” 萧若芙被噎了一下。 皇帝冷声道,“你性格乖张跋扈,朕早就向太妃提议过,要她多多管教你,可如今看来,太妃似乎并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上,既然太妃管教不了你,那么朕作为天子,又是你的兄长,自然是有权责罚你的。” “皇兄!你且先听我解释!”萧若芙望着皇帝紧绷的脸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憋出了两滴眼泪来。 “皇兄你可知,我秃了头的事已经在民间传开了,臣妹身为公主,头发掉成这样还被广为人知,实在是羞愧难当!臣妹并非有意害人,实在是没招了,想让头发尽快长出来,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又在诡辩。”皇帝的脸色毫无波澜,显然没有因着她掉眼泪而心软,“你长不长头发,和你害南阳郡主有何关系?难不成你掉头发是她害的?你有人证物证吗?” 萧若芙咬了咬唇,到了这一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只得把自己的计划告知皇帝。 “若不是为了逼那司徒彦出手,臣妹哪至于做到这个份上?臣妹也是在心里纠结了好久,请皇兄相信我的初衷绝不是害人!我只是太想治病了。” “荒谬。就因为那司徒彦治好了温侧妃,你就断定了他能治你的脱发症?万一他真的束手无策,温玉礼掉了头发便无法补救,届时你要如何补偿温玉礼?” 皇帝嗤笑一声,“你倒不如坦然承认,你就是想拉着她陪你一同受罪。从前朕只当你是任性了些,如今看来,是朕低估了你的恶劣程度,你的心肠是从何时变得这么黑?” “我在皇兄的心里就这么不堪吗?你我是血脉至亲!那温玉礼不过就是您的义妹而已。” 萧若芙已经把自己的皮肉掐得青紫,哭得妆都花了,“难道亲妹子还比不上义妹吗?您如果非要把臣妹做的事情声张出去,不光是臣妹自己丢脸,对皇家的声誉也不利。”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珠,“女儿家最注重的不就是这副皮囊了吗?长不出头发来,我活着都没意思了!皇兄你根本不知道头发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够了。” 皇帝被她的哭声吵得心烦,呵斥道:“损人利已还能掰扯出这么多道理,你以为朕和淑太妃一样耳根子软,只帮亲不帮理吗?你是朕的亲妹子又如何?朕既然坐在天子的位置上,就不能忽视了国之法纪。” “皇兄当真丝毫不念我们的兄妹之情了?”萧若芙捏紧了手里的帕子,与皇帝冷漠的视线对上,神情透出些许悲伤来,“皇兄就如此看重您的义妹吗?为了给她做主,您想如何处置我这个亲妹?” 她说这话,是有心试探皇帝对温玉礼的态度。 皇帝处罚她,究竟是纯粹只为了公正,还是也抱有一点私心? 不怪她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