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我想找抽,而是五哥你在自找不痛快。你原本是占尽了先机的,若你把握住机会,可就没皇叔什么事儿了,你也别怪六弟我说话难听,你输给皇叔输得可不冤,赖你自己。” “旁人骂我也就罢了,怎么连你都要来数落我。”萧元祁眉头紧蹙,“具体情况为兄不是都和你说了么?我固然有错,可我也深受蒙蔽。” “说得好听些叫深受蒙蔽,说得不好听点儿,叫识人不清,过于糊涂。” 萧元良十分不客气地说道:“五哥你扪心自问,这么长时间以来,温南燕当真就没露出半点儿破绽吗?或许是有的,可你对她的过分偏爱与信任导致了你对她的可疑不去深究,等你发现她恶贯满盈,不再值得你信任时,你又想回过头去找你的前任王妃。” “可你们之间的隔阂早已无法修补,和离对你而言是痛苦的,对她却是解脱,她好不容易从你这个坑里跳了出去,你如何能指望她再跳回来?她是那么精明又清醒的人,你的执着不过是庸人自扰。” 萧元祁脸色颇为难看,好片刻才挤出了一句话,“你说够了吗?” “若不是看在你我自小关系好的份上,我可不跟你说这些话。” 萧元良像是没看见萧元祁的神色,不温不火的,“前些日子五哥你来找我诉苦,我已安慰了你不少话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还是这副执迷不悟的模样,难不成六弟我回回都得和你说好话,鼓励你只要心够诚,她迟早都能回来你身边,这话假不假五哥你自个儿心里没数吗?” 萧元祁被噎得说不上话来,好片刻之后,他紧绷着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叹息一声道:“我知道她厌了我,可我忘不了她,常常夜里一闭上眼就想起她,你说我该如何放下呢?” 并非他执迷不悟,而是他无法将她从心中抹去,他也曾劝说自己,不必再去惹她心烦了,可一想到她原本也是喜欢过他的……便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 “想要放下,也并非千难万难。”萧元良拍了一下萧元祁的肩头,提议道,“找一段新的缘分,便能将旧的忘却了,比如南夏国那位……” “不必和我提那位兰婳公主。宫宴之上我已见过她了,的确端庄清雅,惊才绝艳,可我并不动心。对方身份贵重,我若是将她娶回去当个摆设恐怕会令她不满,六弟你若是有兴趣,大可去试探一下她对你的态度。” 萧元祁说完转头便离开了,留下萧元良站在原地,以折扇抵着下巴做思考状。 皇叔不会娶那位公主,五哥也不愿娶,他亦不愿将那尊大佛抬回家拘束着自己,这可如何是好呢。 皇帝绝不会允许他们逃避,迟早都得派一个出来接这份差事……这可当真是一个难题呢。 …… 芙蕖宫内,萧若芙手握成拳,微微颤抖着身子望着此刻跪在地上的刘嬷嬷。 “你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吗?” 她努力想要平复着自己的心境,可她一开口便暴露出她此刻的心绪复杂。 “回公主殿下的话,奴婢以性命担保,奴婢所言绝无虚假。” 刘嬷嬷伏在地上,面带泪痕:“恳请公主高抬贵手,放过奴婢的儿子,不要在他头上扣下莫须有的罪名,奴婢自己死不足惜,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在羽林军内部勤勤恳恳,踏实本分,宫里头这些糟心事奴婢从未在他面前提起只字片语。” 萧若芙闭着眼,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里。 从小到大,疼爱她的母妃竟参与了害死她亲娘的事。 若不是从贴身伺候淑太妃里的刘嬷嬷口中问出当年之事,她恐怕永远都会被蒙在鼓里。 其实就在淑太妃总是在梦中惶恐不安地呼喊着姐姐时,她心中便隐约有一种预感——关于她生母德妃之死,不是像传闻里的那样简单。 她从前也不是没在宫里打听过,都说德妃病死的,她也曾无意中听到传言说德妃之死与太后娘娘有关,她将自己心中所有的疑虑都告知过淑太妃,淑太妃总是提醒着她不要得罪了太后,乖乖地当一个金枝玉叶吃喝玩乐,莫要自寻烦恼。 她倒是想一辈子无忧无虑,可她如今这状况……已经和无忧无虑这四个字沾不上边了。 本就处于困境,面临着被皇帝驱逐,又因着秃头让她总要戴着帽子遮羞,如今听到生母之死与淑太妃有关,她都觉得有些要喘不过气来了。 为什么是淑太妃? 是谁都可以,但就不能是她!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我叫了她这么多年的母妃,怎么能是她!她与我母亲是亲姐妹啊!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怎么连她都参与害死我母亲?你真的没有在撒谎吗?你是不是骗我!是不是骗我!你这该死的奴婢!” 萧若芙终究是失控了,扑到了刘嬷嬷面前捶打着她。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让我知道这些!我已经活得这么累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我!所有人都见不得我好,我本来多么风光!我如今怎么就这样一败涂地!” 她一边对着刘嬷嬷拳打脚踢,一边厮吼着发泄怒气,说到后头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温玉礼那该死的欺负我!萧云昭欺负我!连母妃也要欺负我!谁都来欺负我!母妃……不!她不是我的母妃!她是骗子!骗子!” 司徒彦静静地站在寝殿角落里,从始至终面无表情地观看萧若芙发疯,眼见着刘嬷嬷被她打得鼻青脸肿,他缓慢地迈出步伐走到了萧若芙身旁。 “公主,你冷静些。” 萧若芙此刻哪里听得住劝,她只知自己此刻需要发泄,谁在她身旁,她便要拿谁撒气。 她甚至抡起了拳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