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并未在这破庙里生火,隔着七八丈的距离,敌人们不能第一时间发现他,来不及多想,他用胳膊夹紧了萧谨恒,迅速溜出了破庙。 他自然是不会留在庙里坐以待毙的,以他现在的体力,一旦被萧云昭等人发现行踪,便很难甩得掉他们,虽然人质在手,但他也并不确定萧云昭是否真的关心这小太子的死活,如果来的是羽林军或者皇帝本人,他反倒不用惊慌。 部落的战士们将萧云昭视为大敌,又岂会不知他在这东岳国声望极好,这厮万一是个野心勃勃的,就决不会为了救皇帝的儿子而作出妥协。 比起和他谈条件,还是溜为上策。 男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拴着马的树下,解开了绳子,将萧谨恒往马背上一扔,紧跟着利落地跨上了马背。 而他这一番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在林间搜寻的众人,墨竹当即低喝一声—— “刺客在那!”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男人已经驱策着马儿疾驰了出去! “呜呜!”萧谨恒被破布堵着嘴,喊不出声来,就只能用鼻子发出一阵微弱的挣扎声。 “老实点!”男人又在他臀后揍了一拳,“别以为他们来了你就能得救!走着瞧,老子一定要把你带回我们领地去。” 入夜之后,为了隐匿踪迹,他就没点燃过火把,在黑夜中呆久了,眼睛便习惯了黑暗,他能看见前边有个拐弯处,便卯足了劲驱使着马儿绕了过去,趁着身后追赶的人与他还有一段距离,他扬起手里的马鞭往后一甩,狠狠抽了一下马臀! 马儿受了惊,霎时提了速度,男人却抓起萧谨恒跳下了马背,就地滚了两圈藏匿到了树丛里,任凭那无人驾驶的马儿朝前继续狂奔。 他摁着萧谨恒,趴在树丛里一动不动,直到一阵脚步声从他附近呼啸而过。 他探出了头,宁王府众人果真去追那匹狂奔的马了。方才策马拐弯,他借着山体掩饰了自己跳马的动作,又在跳下马背之前让马儿提了速,那马儿还会再狂奔一段时间。 以萧云昭的速度,很快便会追赶上了,只要稍微拉近些距离,他便会发现马背上无人,等他再回过头来时,想必又摸不准自己的正确方向了。 想到这,男人冷哼了一声,扛起萧谨恒往回跑。 他借着皎洁的月色避开了林间的障碍物,一路狂奔。 虽然只给自己争取到了很少的时间,但只要接下来不再出什么意外,应该就能够顺利逃脱萧云昭的追捕。 男人前一刻才这么想的,没想到下一刻‘意外’便来了。 他的余光瞥见右侧有银芒闪过,敏锐的危机感使得他本能地往后撤了一步,避开来人的袭击。 站稳的那一刻,他看出了袭击他的人是个纤细的女子,然而光线太黑,看不清对方的容颜,只是觉得这身段和步法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温玉礼见银针射了个空,眯了眯眼儿,将针弩收回了袖子里,改为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 别看这刺客头领伤痕累累的,动作倒还挺灵活,她方才并没有打偏,只是他躲得够快。 “住手!”男人见她拿兵器,低喝了一声,“太子在我手上,你敢拿剑来刺我?就不怕刀剑无眼,刺在你们这金贵的小太子身上!” 温玉礼嗤笑一声:“太子固然重要,但比不上朝廷的颜面重要,要是真被你把太子挟持了回去,找我们签订一些丧权辱国的条约,那我朝在各国面前还有何颜面?我们若是不同意你们的要求,太子必然被你们折磨至死,与其让他遭受这样的磨难,倒不如我给他一个痛快,反正今天我碰上了你,就绝不能放任你离开。” 与其被对方拿捏,倒不如先放个烟雾弹,让对方一时摸不准她的心思才好。 男人咬牙切齿道:“你这话要是被你们皇帝听见,只怕你要人头落地!” “你死了他就听不见了。” “你这娘们的声音有些耳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男人一边躲闪着温玉礼的攻击,一边思索着她的身份。 这女子应该不是完全陌生的…… 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拔高了声线,“你是萧云昭的女人!” 怪不得他觉得隐约有一种熟悉感,像是最近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这女人的步法和声音,可不就是前些日子在百凤山见到的那位南阳郡主。 东岳国的女眷们个个都如花似玉,娇艳可人,但是会打架又胆子大的他在那天只见到这么一个,自然就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好啊,来得好!老子赢不了萧云昭,难道还赢不了你一个小娘们!我们漠北的雄鹰最是喜欢你这种泼辣的妞,等老子把你拿下,先扒光了你,再把你折磨至死,然后挂到你们的城门上去,让萧云昭丢脸丢到你们全城皆知!”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将背上扛着的萧谨恒往地上一扔,红着眼便冲到温玉礼的面前,与她打在了一起。 若是手里的人质再多一个宁王妃,对他就更有利了。 “你们这些野蛮人还真是喜欢图嘴上痛快啊,除了会骂脏话还能干什么?上回在百凤山遇见你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我还以为多厉害,结果还不是被打得满地找牙,还漠北雄鹰,狗熊还差不多!” “住口!你这臭娘们……” “对着女人一口一个臭娘们,你不是女人生的?一看就是没亲娘管的,你得空的时候怎么没在家附近找找哪棵树最高,给你那野爹脖子上套根绳挂上去一步登天万古长青,谁让他教出你这么个嘴里吐不出人话的杂种。” 男人见她骂起人来竟然丝毫不输给自己,先是大为惊诧,回过神之后便是一阵被冒犯的怒意。 “老子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