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解衣之声窸窸窣窣。 床帐内不间断的喘息声伴随着偶尔响起的几声低吟,让人听着便能联想到幔帐后的旖旎春色。 “阿昭……我想歇歇。”温玉礼的声线中带着些许倦意,“你自己算算,都多长时间了?” 萧云昭望着身下的人儿,桃花美目里浮现柔和的笑意,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而后起身道:“困了便先睡吧,我给你擦擦身。” 温玉礼缓缓合上了眼皮,半睡半醒之间,察觉到有热乎的毛巾擦拭过肌肤,而后接着一阵拧水声,热毛巾又回到了身上,毛巾离身后,又是一阵拧水声,反复了好几次,她身上淌出的汗都被擦拭干净了,清爽的感觉让她惬意地翻了个身。 腰间倏然一紧,萧云昭在她身侧躺了下来,他习惯在躺下的时候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自打同床共枕之后,他总是贴紧了她入睡,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他睡着安心。 他正准备闭眼,就听她出声道:“阿昭。” 萧云昭应道:“嗯?” “你是如何做到每天夜里精神都这么好的……”温玉礼嘀咕道。 她甚至怀疑,她若是不拦着他,叫他克制点儿,他可以一整夜都不用睡。 昨天夜里也是,都快到后半夜了他还是精神抖擞的,眉眼间不见半点儿疲倦。 她原本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年轻气盛体力充沛的人,但不得不承认,与他比起来还是逊色了点。 “我何止夜里精神好,白天也一样。”萧云昭的语气里携着些许笑意,“不瞒你说,我此时依旧不觉得困,若不是你说累了,我们还可以继续……” “行了行了,别说了,睡觉!”温玉礼翻了个身,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前。 萧云昭唇角轻扬,抚了抚她柔软的发丝,拥着她闭上了眼。 …… 一夜过去。 次日,晋国公起了个早,望着身旁还在熟睡的女子,不忍吵醒她,便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榻。 可当他穿戴整齐转过身时,却发现杜心柔不知何时醒了。 晋国公冲她说道:“时辰尚早,你再多躺会儿。” “再躺下来也睡不着了,妾身还是起来陪你用早点吧。”杜心柔说着,便也下了榻,穿戴洗漱。 她坐在铜镜前描绘着自己的眉形,不经意间看到右边墙上挂着的几幅书法,有的字体十分娟秀工整,有的字体则是流畅而凌厉。 她状若随意地道了一句:“老爷,您墙上的这几幅书法倒是很好看,我来的第一天便注意到了,能被您挂在这屋子里,莫非是哪位名家的字迹?” 她问完之后,竟没有听见晋国公的回答,便有些疑惑的转过了头。 晋国公正望着墙上的那几幅书法,神情似乎有些复杂。 静默片刻之后,他才回答道:“这是我的长女,南燕的书法,她自幼便很擅长书法,会书写许多类字体,无论是哪一种,都能写得流畅好看。” “原来墙上这几幅都是出自她一人之手?”杜心柔有些惊叹,“妾身还以为是不同的人所书写的呢,南燕小姐这书法,比我那位当夫子的父亲还要好看。” “这皇城内的许多文人墨客都知道,南燕擅长书法,玉礼擅长绘画,从前本公还时常听同僚说,羡慕我膝下有两个如此有才华的女儿,我那会儿听着也觉得心情甚好,只是可惜……” 话说到此处,化作一声叹息。 只是可惜,两个女儿水火不容,针锋相对,只要有一方强势,另一方在这府里便没有容身之处。 “关于王妃和南燕小姐的事,妾身也是听说了一些的。妾身以为,她们二人之间的恩怨,应该是上一辈人引发的。” 杜心柔顿了顿,道,“若是您的前国公夫人苗氏不曾欺压王妃的生母,王妃与南燕小姐也就不会互不相容了,如今她们二位的母亲都已经不在了,这恩怨是不是也好化解了?她们都还如此年轻,何必互相记恨对方一辈子呢,她们也该考虑一下您这个生父的心情。” 晋国公闻言,面上浮现一丝无奈,“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除去她们二人的生母之间的恩怨,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也让她们二人之间的矛盾无法平息了,许多事情外人不了解,本公心里却明白得很,以我的能力,实在无法修补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虽然玉礼没有明确地在他面前说,要他彻底放弃南燕,可她如今的行事态度以及她的性格,他几乎都能猜到,他将来若是把南燕接回家里,玉礼私底下少不了要有小动作。 即便她已经嫁到了宁王府,这国公府里的动静她也是了如指掌的。 “南燕小姐在祁王府里应该过得还不错吧?”杜心柔的话再次传入耳中,“既然您觉得两位女儿无法和睦相处,那她们回来探望您时互相错开时间就好了,只要不见面,也就能避免发生矛盾。对了,妾身还没见过南燕小姐,老爷您是不是也得安排着让我们也见上一面?” 晋国公道:“按理说,你过门这事儿的确也该让南燕知道,可如今的情况有些复杂,你恐怕是见不到她的面。” “这是为何?”杜心柔面带不解,“若是南燕小姐畏惧王妃,不敢回这国公府,妾身亲自去祁王府拜访她也成,总得让她知道妾身的存在吧?” “这祁王府你可去不得。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本公想见南燕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本公知道,你是希望本公的家人都接受你,你听好了,你过门的事,只需要玉礼点头同意便好了,南燕那边就用不着你操心了,还有一点,你千万要记住,在玉礼面前,你不能提南燕一个字。” 杜心柔见晋国公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