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对外说出实情,还是对外说你谋逆,你所面临的都会是人人喊打的局面,且前者会比后者骂声更高,因为前者对不住黎民百姓,后者对不住天子。常言道,民为重君为轻,我向陛下提议给你定个谋逆之罪,也算是为了你好。” 逸王气极,冲萧云昭横眉怒目,仿佛要拿眼神将他瞪穿。 而对于萧云昭的提议,皇帝并未反驳。 逸王见皇帝不语,生怕他答应下来,连忙伏下身再次求饶,“陛下,微臣当真知错了!求陛下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可好?我可以对天起誓,我心中从未有过一丝反叛的念头!”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御书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有人禀报:“陛下,宁王妃求见,她说手上有关于逸王殿下的罪证,要交给陛下过目。” 皇帝闻言,当即道:“让她来。” 不多时,温玉礼迈进了御书房,行礼之后,便朝皇帝呈上了几封信,“陛下,这些是逸王府女眷们的供词,逸王殿下除了私下敛财之外还犯了一些其他的事。” “你怎么也去了我府上?” 对于温玉礼的忽然出现,逸王十分错愕,回过神之后便是怒斥道:“陛下分明只派了羽林军去我府中,你掺合进去是想耍什么花样?” 温玉礼看也不看他,只面对皇帝说道:“女眷们在信上写得很清楚,例如逸王帮自己的门客抢占他人的酒楼地盘,以及强占民女,他去年新纳了一位姓刘的侍妾,那姑娘原本有婚约在身,逸王却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带入府中,她的未婚夫上门来讨公道竟被打成了残废,余生再也离不开轮椅。” “不仅如此,逸王殿下还命人去当地的县衙,要挟县官不得多管闲事,此事就这样被压了下来,那侍妾原本是认命了,可如今逸王殿下眼看着就要被处罚,她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来。” 温玉礼略一停顿,又道:“陛下,臣妹在鼓励她们检举逸王殿下的时候,对她们做出了承诺,那就是无论逸王遭受到怎样的处罚,她们都能够免受牵连,逸王的过错,让他自己一人承担便好……”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逸王已经从地上暴跳而起—— “你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挑唆了她们,让她们帮着你一同来对付我?什么强占民女!是她的父母同意她入我王府做侍妾的,他们家穷得叮当响,本王好心救济他们,他们将女儿献给本王,由得到你来管?” 他的语气颇为理直气壮,“本王与他们非亲非故的,难不成还要无偿帮助他们吗?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们家拿了本王多少好处!” “王爷莫要强词夺理,你的确给了他们家银子,可你那是强行下聘,人家家里压根就不想答应你,你非要强娶,端着王爷的架子,让人家不敢来冒犯,这事你不承认,那就先搁在一边,你把上门讨公道的男子打成残废,还对当地县衙恐吓威胁,这你总不能否认了吧?你如此仗势欺人,滥用权力,却还能振振有词地狡辩,未免太无耻了。” “你这是污蔑!是陷害!”逸王气急败坏道,“本王承认,青石散事件是我给十三弟泼脏水了,因为我记恨着他从前取笑我的那些话,是否因为这样,你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串通我府上妻妾来污蔑我?” 温玉礼闻言,有些好笑,“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与你的妻妾在此前根本就不相识,她们凭什么被我三言两语就挑唆了来针对你?还不是因为你本来就做过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她们为了不被你牵连才袒露实情,这可怪不得她们。” “你!”逸王咬牙切齿地望着温玉礼,只恨不得把她的嘴给缝上。 而他愤怒之余,更多的是恐慌。 从皇帝派出羽林军的那一刻,他做的最坏的打算便是厨房被查。 可他没想到,再往后连地下密室也被查了,他以为到了这一步已经足够倒霉,温玉礼却又杀出来,控告他滥用职权,强占民女。 这罪名一项又一项,到了此刻,即便他再如何求饶,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王爷若是想咬紧牙关死不承认,也无妨,反正女眷们说的这些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派人仔细去查探一番便知真假,总不能与这些事件所有相关联的人物都想污蔑王爷吧?” 就在二人争论期间,皇帝已经将手中的信件浏览完毕。 “七皇叔,你干的这些好事,还真是每一件都让萧氏皇族蒙羞。” 皇帝气笑了,“你还记得你方才是怎么说的吗?你说你身为亲王,绝不会害本朝百姓,所以才把青石散都往外边卖,有那么一瞬间,朕还真的就信了你的鬼话,觉得你尚存几分良知,如今看来,你真是谎话连篇。” “陛下……” 逸王听着皇帝满是失望的话语,面上浮现些许悲戚之色,随即跪了下来,“是我令陛下失望透顶了,陛下想如何处置我,听凭陛下吩咐。” 他低垂着头,浑身都有些轻颤,像是极度害怕皇帝接下来的宣判,却又不敢再多言一句。 皇帝瞥了他一眼,难得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温玉礼将皇帝的神色看在眼中,心中猜测着,皇帝大概还是不忍杀自己的亲叔叔。 且,皇帝与太后都太注重颜面,逸王终究是自家人,他干的这些破事传出去也不只是他一个人没脸,皇帝想要维持皇家人的那份体面,倒也不奇怪。 温玉礼出声道:“陛下心有不忍,臣妹也是理解的,可逸王的罪过实在不小,那么多人亲眼见到逸王府的地下金库,陛下若不重罚他,恐难以服众。” 皇帝静默了片刻,而后转头朝贴身太监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