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彦怎么还不来? 他才这么想着,就听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抬眼望向房门,下一刻就看见司徒彦推门而入,他连忙起身上前去拉扯司徒彦,“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都得饿死。” 他把司徒彦扯到了饭桌前,用勺子将眼前的两碗白粥互相混淆,又把包子与糕饼对半掰开,塞到了司徒彦手里,“来来来,一人一半,你先吃。” 司徒彦顿觉有些好笑,“我昨夜都已经答应了会与你一起吃,你还这么不放心?非要等我到了才吃。” “防人之心不可无。”千面郎道,“你先吃一口,你吃了我才相信这饭菜里面没有放青石散。” 青石散目前没有解药,上了瘾只能强行戒断,其过程痛苦万分,因此他并不担心司徒彦事先预防。 司徒彦坐了下来,当着他的面吃了早点,他这才放下了心,大口地喝起粥来。 “对了,我昨夜写给你的那个配方,材料找齐了吗?” 听着他的问话,司徒彦喝粥的动作一顿,“你确定你写给我的配方没有问题?我昨夜派人去黑市打听了,最后那两样材料没人听说过。” “那肯定是你找的地方不对。”千面郎道,“黑市又不止一个,你再去其他地方问问呗,多些耐心,反正这本事也不是你三两天就能学会的。” 这样的回答,司徒彦毫不意外,只淡然说道:“我倒是挺有耐心,可殿下和王妃或许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那我能有什么法子?”千面郎瞥了他一眼,“凑不齐材料,不是我的问题,他们总得讲点理。” 说到这,他压低了些声音,“话说回来,你跟在他们身边鞍前马后的,好处多吗?我看你挺面善,要不跟着我干吧,银子要多少有多少,你若是能助我脱困,我也拿你当自家人看待。” 司徒彦喝粥的动作一顿,“我医术高明,挣钱不难,且挣的还是干净钱,若跟着你去招摇撞骗,旁人听了会觉得我应该去治治脑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看病才挣几个钱?你在宁王府的月钱有多高?” “钱有多少不重要。”司徒彦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于我而言,够花就足矣。你挣钱是多,但你都赌输了。” “赌输了又如何?”千面郎板起脸,“我还能挣,我只要过得潇洒自在就好了。” 司徒彦不再与他争辩。 二人正吃着早点,屋外忽的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千面郎抬头一看,只见两个护卫搬着一张方桌进来了,而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是温玉礼、墨竹以及他之前假扮过的丫鬟白桃。 忽然这么多人来到他的屋里,让他一时有些疑惑,“你们作甚?为何又搬一张桌子进来?” “来找乐子。”温玉礼朝他展露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借你的屋打个牌,不介意吧?介意也无用。” 温玉礼说着,将桌上的麻将盒打开,把所有的麻将全倒了出来。 “司徒彦,我们三缺一,你快些吃完了过来。” 司徒彦道:“这就来。” 他放下了手中的早点,走到温玉礼对面坐下,“殿下怎的没来?” “这种赌坊游戏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他要去打坐练功,他不来也好,不然有他在你们更难赢,叫白桃上场吧。” “那敢情好。”司徒彦当即笑道,“把殿下换成白桃,我说不定能多赢几把。” “难道我在司徒大夫眼中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白桃不服气地看了他一眼,“说不定等会我赢的比你还多。” “口气还不小呢,你懂游戏规则吗?” “我不懂,但我可以马上学,王妃平日里总夸我聪明,我玩两把应该就知道了。” 白桃说着,已经在温玉礼身旁坐了下来。 温玉礼开始同她讲解着牌型。 白桃的位置正好是背对着千面郎的,温玉礼同她讲解游戏规则的同时,千面郎也刚好能瞟见白桃面前的那些牌。 “这三种牌,分别叫条、万、筒,你别看这牌数量多,游戏规则还是很好理解的。” 几尺外,千面郎暗暗磨牙。 这群人是要当着他的面玩牌?宁王府这么大,温玉礼偏偏要带人来他的屋里玩,且她们交流的似乎还是一种十分新鲜的玩法…… 他岂会猜不到温玉礼的用意。 明知道他的赌瘾大,却要当着他的面赌,且不让他参与玩法,分明就是故意戏弄他。 他断然不能让她称心如意。她想让他不好受,他偏就要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只要他足够淡然,他们这出戏就没有了听众,显得他们多可笑。 “白桃,记着,当牌型达到这样的情况时,你就能赢了。” “奴婢记住了。” 千面郎原本下定了决心要维持镇定,可听着温玉礼和白桃讲解完规则,他本能地有些心痒难耐。 这什么麻将,听起来确实有点意思…… 不,不能听了。 他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他打小记性就好,方才听过的游戏规则已经记下来了,尤其当他看到桌子上的那些牌型,更让他心潮起伏了。 这一眼看上去至少百来张牌,这么多牌,足够考验参与者的记忆力和决策能力,他去过的赌场那么多,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玩法。 他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转身便朝门口走去,可还未出门便被护卫拦住,“没有王妃允许不得离开此屋,回去。” 他抗议道:“他们太吵了,影响我休息。” “你一个阶下囚,哪来那么多要求?回去。” “……” 温玉礼那桌,四个人已经开始了第一局。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温玉礼说道:“胡了,墨竹,多谢你的八筒。” “王妃客气了。” …… “四条。” “又胡了,今儿手气真好。”